自从毛泰带着车队出发去江南后, 四皇子掰着指头数日子。
这次做肥皂,他可是下了血本,不但将手里攒的钱全投了进去,还跟钱庄借了两万两银子。
本来他们预计的成本是四万, 可是原料涨价超过了预算, 搞到后面发现银子不够花了。他又东挪西凑搞了点银子, 才让车队顺利上路,但还是差一截, 现在镖师们南下护送银子的钱都只给付了定金, 还有一千多两的尾款没付。
不过四皇子也不着急,欠的这点钱对于肥皂的价格来说, 那简直是毛毛雨。
他算过了,十万块肥皂,就是按八两银子一块批发给江南的商人,那也能卖出八十万两白银,再扣除掉各项成本、打赏下人的、给毛泰的奖励等等,怎么也能剩个七十万两,按照他们当初的分成协议,他可是能拿四十多万两银子。
有这么大一笔钱,欠的那一千多两算得了什么?
不过因为钱都押在了肥皂上, 导致他囊中羞涩, 最近出去玩都不得劲儿, 尤其是三哥老叫不出来,总在大理寺蹲着, 其他人可没三哥好说话,出手阔绰。
无聊地叹了口气,四皇子打了个哈欠, 琢磨着要不要进宫找淑妃,问她拿点银子,就在这时韩方一脸喜色地从外面进来了:“殿下,江南那边来了信!”
四皇子精神一振,赶紧伸手说:“肯定是毛泰的,拿来我看看!”
韩方把信递了过去,高兴地说:“算算日子,七公子应该到江南十来天了,应该将肥皂出得差不多了,想必已经打算启程回京了。”
“是他。”四皇子乐呵呵地打开信,只是待看清楚了信上的内容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信纸,力道大得直接把信纸戳穿了一个洞。
听到擦的一声响,韩方错愕,抬头就看了四皇子铁青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声问道:“殿下,可是七公子在江南遇到了难处?”
四皇子直接将信塞到了他手里,气恼地说:“廖绮兰那女人玩我,老子找她算账去!”
韩方诧异地打开信,顿时明白四皇子为何会如此生气了。江南竟然已经有了肥皂,而且不光是苏州府,杭州府、镇江府等多地都有了肥皂,毛泰派人在江南打听了一圈,现在江南富裕的人家几乎都用上了肥皂,价格只要五两银子一块,比他们打算卖的八两银子便宜了一大截。
这还怎么卖啊,难怪殿下会如此生气!
***
好不容易赶制出了肥皂,林掌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总算是清闲下来了。
他坐在柜台后面轻点着账目,忽地听到伙计焦急的声音:“这位客官,您看中了什么,跟小人说,小人帮你拿,客官,客官……”
估摸着是来了难搞的客人,林掌柜将账册放进抽屉里,抬头笑脸相迎:“这位客……四殿下,您怎么来了,里面请!”
四皇子跟廖绮兰一起干的大事,林掌柜也参与了,自然认得四皇子,赶紧出了柜台,点头哈腰地将这位贵人迎进了内室。
四皇子板着张凶神恶煞的脸,怒气冲冲地进了内室。
林掌柜赶紧挥退了伙计,亲自进去伺候。
四皇子看着他就烦,直接一摆手:“别上茶了,我不喝,让廖绮兰过来一趟!”
一看就来者不善,林掌柜忙说:“四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小人这就去办!”
啪!四皇子重重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愤怒地瞪着林掌柜:“你算哪根葱?让廖绮兰过来。我给她半个时辰的时间门,她不过来,我就亲自到廖府寻她!”
一个外男大张旗鼓地去廖府找姑娘,那还了得,被人看到了,传出去多难听。四皇子是个男人不怕,他们家姑娘可还要名声呢。林掌柜吓了一跳,赶紧道:“四皇子稍候片刻,小人这就派人去通知姑娘!”
说完也顾不得在四皇子面前献殷勤了,赶紧出去差人去廖府找廖绮兰。
廖绮兰听说四皇子心急火燎地在铺子里等着见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跟家里打了声招呼,连忙赶去了铺子上。
林掌柜早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见到她下马车,赶紧迎了上前:“姑娘,您总算是来了。”
廖绮兰看了一眼铺子里,低声问:“林叔,他有说什么事吗?”
林掌柜摇头,苦恼地说:“不曾,小人问他,他不肯说,还发了脾气,催小人去请姑娘。”
这些皇家子弟除了二皇子,其他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廖绮兰心里有数了,冲林掌柜笑了笑:“林叔辛苦了,你去忙吧,我去会会他。”
她轻轻推开了内室的门,笑眯眯地说:“什么风把四殿下刮到我这儿来了?”
四皇子这会儿可没心思跟打哈哈,一把将揉得皱巴巴的信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廖绮兰,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廖绮兰捡起信展开,看到信上的内容秀气的柳叶眉蹙了起来,失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南怎么会有肥皂……”
四皇子讥诮地看着她:“这就要问你了。廖绮兰,你是不是玩我,故意跟人勾结,把配方卖给了别人,又引我跟你合作?”
廖绮兰笑得比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