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副指挥使稳住了三殿下,等着殿下您定夺!”
“这样的小事也会出漏子,废物!”周建业气得抓起手边的东西狠狠砸在地上,寝宫里顿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外面值守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报信之人跪在地上,也不敢吭声。西大营那么多人,“病”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士兵不过是件小事,谁知道竟会引起三殿下的注意呢?
隋六见周建业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连忙劝道:“殿下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咱们再想想法子就是,肯定能有办法!”
周建业唇抿得死死的,能有什么办法?老三抓住他这么大个把柄,岂能轻易放过他?
夏荣胜和冯延这些人也是一群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办砸了,还暴露了自己。
隋六见状,小声出主意:“殿下,不如将下毒之人……也给除了!”
周建业掀起眼皮瞥了他一记:“你是嫌我跪得还不够久?”
凡是不可一而再。昨天罚跪,命他闭门思过就是父皇对他的警告。
再用同样的手段除去知情人,是准备拿父皇当傻子吗?
隋六缩了缩脖子:“都是奴才的错,咱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怎么回事?”凌厉的女声打破了寝宫中的压抑气氛。
周建业抬头看德妃来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儿臣见过母妃。”
德妃挥手,让这些人下去,只留了隋六,然后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会如此失态,在寝宫里乱砸东西。
周建业闭上眼睛,沉重地说:“老三发现了跟温谊交接的那个士兵,而且还把大理寺扯了进来。蒋老头接了这个案子,让仵作验尸,并派老三去西大营将相关人等带到大理寺问话!”
德妃凤眸一凛,显出几分刻薄之相:“这点小事都没办好,还让老三那废物抓住了把柄,真是无用!蒋老头不是从不站队的吗?这次怎么会插手这件事,莫不是投靠了老三?”
周建业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低头道:“儿臣也不知!”
德妃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只问:“老三是不是怀疑到你头上了?”
周建业眉头蹙得老深:“儿臣应该没露什么破绽才对,但也不好说。儿臣总觉得上次在正阳殿,老三似乎就有些变了,莫不是温谊对他说了什么?”
德妃捏着帕子在寝宫里走来走去,表情焦灼,半晌才道:“应该不至于,老三性子直,若撬开了温谊的嘴,只怕直接领着温谊闯你父皇的寝宫告状了。”
确实,三弟可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若是知道内情,早找父皇主持公道去了。更何况,昨日父皇还说了,三弟和穆贵妃都替他求情了,他们应该是不知道。
只是,周建业仍不敢放心:“蒋老头油盐不进,甚是难搞,现在他追查石川的死,再这么查下去,迟早会传进父皇的耳朵里。”
德妃也最担心这点。身为妃子和皇子,他们最怕的不是事情败露,而是失去圣心。
若他们母子在陛下跟前失了宠,别谈争那个位置了,以后只怕是稍微得势一些的太监宫人都能欺到他们头上。
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危机,母子俩都有些慌。
过了好一会儿,周建业道:“母妃,不若派个人去通知外祖父,让他想想办法!”
周建业的外祖父,也就是德妃的父亲是如今的左督御史,深得陛下信任。
德妃当即反对:“不可。你忘了你父皇为何不属意老三,就是忌惮他强大的外家。你外祖父若是出面替你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外戚做大是每个皇帝都很忌讳的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素来游刃有余的周建业头一次感觉束手束脚的。
不过,他能够伪装二十年,在宫里和朝堂上博得这么好的名声,也不是什么蠢人。
想了一会儿,他心里有了决断,对德妃道:“母妃,这次只怕得放弃夏荣胜这些人了。”
“不可!”德妃坚决反对,“这可是你外祖父舅舅费了不少力气,你也使了不少计谋才拉拢到这些人,若是废了,前面那么多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夏荣胜这些人可不比温谊。
他们是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在手,而且在军中交游甚广,若是以这些人为基础,慢慢向外扩展,不消几年,北大营的绝大部分将领都会暗中投靠周建业。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放弃夏荣胜这些人,无异于自断一臂。
周建业也舍不得,他闭上眼睛,沉重地说:“母妃,事到如今,除非老三收手,蒋钰放弃追究,否则迟早会惊动父皇的。兴许现在父皇就已经知道了,等父皇向儿臣问罪,那就晚了。夏荣胜这些人,咱们是注定保不住的,不若化被动为主动。”
说到最后一句,周建业格外心痛。父皇正值壮年,对几个儿子虽看重,但也不肯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暗度陈仓,发展出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如今就要舍弃大半,这无异于是挖他的肉。
若是知道周嘉荣的命那么硬,从马背上摔下来都只是受了点轻伤,他说什么也不会在路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