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温柔地说:“嘉荣什么事想不明白?”
周嘉荣张了张嘴,试探地问道:“母妃,你觉得二哥怎么样?”
他想听听母妃的看法,到底是他多疑了,还是二哥确实有嫌疑。
一辈子顺风顺水,没吃过苦,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穆贵妃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反而夸起了周建业:“老二到底年长,有担当,你受了伤,他一直很自责,非要在旁边照顾你,不假手他人,便是同胞亲兄弟也未必能坐做到。就连你父皇也赞不绝口,以后等你……可要对你二哥好点。依母妃看,他比你另外三个兄弟可靠。”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穆贵妃到底出身世家,也不是没听说过皇室争斗,看儿子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说:“你不会是怀疑建业吧?可这次骑马比试,听说是老四提出来的,建业一直不赞成,在路上也劝你慢点。若真是他,他怎么能算到老四会提此事?况且太仆寺但凡可能接触过越影的人都被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抓了起来,如今也没查到任何有嫌疑的人。若真是老二动的手,凭大理寺和刑部的手段,不可能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出来。”
而且这次负责案子的大理寺卿蒋钰跟刑部尚书万永淳一向不对付,双方共同审理此案,都巴不得抓住对方的小辫子,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中间动手脚或是帮凶手遮掩。
周嘉荣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他脑子出现了幻觉?
确实,骑马比试一事,还是四弟临时提议的,二哥一直不赞成,若二哥早有安排,又怎么会一直劝他们算了。
四弟一向喜欢粘着他,反而不是特别喜欢二哥,觉得二哥太古板爱说教了,有时候看到二哥就头皮发麻。况且,他若是有个好歹,对四弟又有什么好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怎么也轮不到四弟吧。
就在此时,周嘉荣忽然看到了他母亲头上出现了一行字。
【稀奇呀,这对傻白甜母子竟然起了疑心?】
【起疑也没用,没看穆贵妃已经让三皇子打消怀疑了吗?这是亲娘实力坑崽啊!】
【其实也不能怪穆贵妃,是二皇子太聪明了,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比试不是他提的,事发时他为了救三皇子受了伤,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事后又尽心尽力照顾三皇子,衣不解带在床前守了两天两夜。谁能怀疑到他头上?】
【是啊,二皇子平日里会做人,眼下又没证据。老三要真咬着老二,只会给人心胸狭隘、不知感恩的印象,反而落了下乘!】
……
周嘉荣脸色骤然一变,心底发寒,凉意从脚心瞬间窜上他的脑门。他觉得浑身冰冷恶寒,心里却似烧了一把火,冰火两重天,令他分外难受!
是啊,正是因为凡此种种,大家都从未想过,他落马的背后推手会是周建业。就连他的母妃也觉得不可能,还替他说话,更逞论外人。
哪怕种种证据都把周建业撇清了,可周嘉荣却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这莫名奇妙出现在头顶的字没骗他。他差点坠马身亡一事跟周建业脱不了干系。
但就如母妃所言,大理寺和刑部都不是吃干饭的,若是太仆寺的人动的手,没道理现在还没揪出来。那周建业到底在哪个环节对越影动了手脚?
周嘉荣抬头看着眼睛亮晶晶,还保持着纯真眼神,似乎永远不知愁的穆贵妃,咽下了跟她吐露实情的想法。
一切只是他的怀疑,没有证据,母妃又没有城府,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又或是表现出来了,反倒不妙。他可没忘记刚才那行字对他们母子的评价,“傻白甜”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他母妃在家深受父母兄弟的宠爱,进宫后,又得他父皇喜欢,每个月去秋水宫的次数是最多的。娘家强势,有宠爱和子嗣傍身,便是皇后娘娘都要让她几分。一辈子顺遂惯了,导致她的性情还有些天真和单纯。
周嘉荣到底是从小接受严格的皇子教育和训练,很快就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思索对策。
如今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若要想查出到底是不是周建业害他,只能派信得过的人暗中调查。
思量片刻,他想到了一个人,垂下眼睑,对母亲说道:“母妃言之有理,是儿臣想多了,二哥对儿臣这么好,儿臣怎能这样想他呢。您可切勿对外提起此事,免得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
穆贵妃笑着说:“母妃知道,当然不会说出去。”
周嘉荣抬头,对她展颜一笑:“嗯。这两日让母妃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如今儿臣已无恙,母妃回寝宫休息吧,不然您若是累倒了,儿臣要心疼了。”
穆贵妃也确实累了。这两三天因为担心儿子,她吃不好睡不香,如今儿子脱离了危险,她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疲倦也席卷而来。
“好,那母妃回寝宫休息一会儿。你也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差人来叫母妃。傍晚,母妃过来陪你用膳。”
支走了穆贵妃,周嘉荣让人去叫温谊过来。
温谊是他的伴读,比他年长三岁,乃是兵部郎中温铁岭之子。温铁岭曾是他外祖父麾下一员猛将,后在一次战役中腿部受伤,无法再上战场,陛下念温铁岭抗击蒙古有功,遂将其调到了兵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