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想,或许给两人一些时间,孩子成了两人之间的羁绊,她最后舍不得离开了也好。
但万万想不到,岔子就出在自己身上。
自从九皇子回到宫中,皇帝虽然没有惩罚他的想法,但他自己却无颜面对朝中重臣,还有身上那些伤痕,最重要的是苏珩年认祖归宗后,皇帝明里暗里对他显露出来的亲近。
到底他是能力不足,这条命能在三皇子那里逃出来已
经是苏珩年心存善心,他可不敢再奢求什么太子之位。
更何况,经过上次夺嫡一事,他彻底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也难怪皇上不肯把帝位传给自己。
他这样想着,把储君之位让给苏珩年倒显得更加平常。
苏珩年明确拒绝,但皇帝却执拗的很,甚至拿陈芊兰威胁他,九皇子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
没办法了,若现在皇帝还没有病重,一切都有机会解决,但现在并非如此。
他以为陈芊兰不要自己了,周身都觉得凉透了,那门明明阖得严严实实,他却感觉狂风肆无忌惮地从门外涌进来,他浑身冷得刺骨。
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艰难在床边坐到半夜,陈芊兰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
他想碰碰她,可想到她如今正是厌恶自己的时候,又怀了孩子……
“真的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他的疑问声音低得很,压根无人回应。
第二日就是除夕,苏珩年照常没回来。
其实他离开的时候,陈芊兰是醒着的,但她不愿意搭理他。
柳氏问她苏珩年去哪了,她只说不知,柳氏只暗自叹息说自己管不住她,还说自己已经老了,还抱不上孙子,要抱着这个遗憾入土吗?
陈芊兰那瞬间烦不胜烦,不知怎的突然吼出来,“我怀孕了。”
柳氏愣住了,脸上的惊愕像是镶嵌出来的,随后握住陈芊兰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真的?你没骗我?”
陈芊兰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她没办法也没想法继续瞒着柳氏,“您爱信不信。”
柳氏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去管她的表情不霁了,她着急去请大夫给陈芊兰诊脉,还要人去宫里喊苏珩年。
可他现在哪有空回来过年?
陈芊兰见她冲动的举动,连忙拦住她,“
不着急,咱们做也是一样的。”
“不行,孩子父亲怎么能不在?”
见她执意,陈芊兰也不管了。
只是大夫塞了银子能请到,苏珩年却请不来了。
日理万机,身份贵重,已经是高不可攀了。
年夜饭备好,李妍和江玉也来了,但苏珩年始终没回来,一直到半夜,他才风尘仆仆地推开门。
“你这臭小子,怎么才回来?当了官就能成天早出晚归了?”
柳氏迎上去,故作气愤地锤了苏珩年两下,刚想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哄哄陈芊兰,却闻到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没有,朝内政事积压,回来的晚些。”
话是对着柳氏说的,可视线却是看向陈芊兰。
可陈芊兰始终低垂着脑袋,或是和李妍说说笑笑,没有打算搭理他。
李妍也感受到苏珩年沉冷的气势,和陈芊兰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向苏珩年的方向,心里仿佛有鬼。
夫妻俩早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现在正主回来,又和陈芊兰没说几句话,说了几句便拜托告辞了。
陈芊兰直到回房也没和苏珩年搭话。
“若是你愿意,生下孩子后可以继续经营这些店铺,太子妃的位份依旧给你留着。”
“已经确定了吗?”
陈芊兰的声音有些讽刺。
苏珩年没办法,只点头嗯了下。
……
十月后,陈芊兰生下当朝太子的长子,只是时常进出宫中,朝中却无人敢对此有微词。
倒是陈芊兰感觉自己腰杆更硬,不过短短一年,她在店铺的营收已经超过十万两。
皇帝屡次夸奖,挽留她留下来。
苏珩年看她清冷神色,心有惴惴,倒是陈芊兰笑了,“既然有钱赚,为何要离开?”
直到后来两人身边子女环绕,苏珩年才晓得,或许是自己给了她足够多的退路,她才愿意答应自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