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兰?”
李妍满脸惊喜,一把抓住她的手,但看到她身旁重伤的男人不禁一怔。
“这位是……”
“一个朋友,咱们先别说这些了,” 陈芊兰招呼她,“搭把手,他受了重伤,需要赶紧医治。”
“哦。”
马车上,李妍忍了再忍,都没忍住,“苏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陈芊兰头也没抬,沉默着,给男人伤口洒上金疮药后才开口:“他死不了,而且现在不是回来的好时机。”
“他为什么会被扣留?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陈芊兰在皇宫里逗留这么久,还不是从皇宫正门出来的,她再傻都能猜到其中有什么不对。
再联结之前苏珩年的事,她也想到是不是,他的身份本就不是那般简单。
“没什么。”
陈芊兰对上李妍的双眼,心脏莫名颤动了一下,“妍儿,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忙?”
“帮我找个孩子。”
马车在路上疾驰,刚刚停在火锅店门口,车上便下来一人,而后借着方亮的曦阳朝着城边的西方奔去。
“你是谁?”
种满花树的院子,只围着一片简陋的篱笆,袅袅炊烟是青灰色的,扬在半空中。
虽然家徒四壁
,但却温馨惬意,李妍还以为煮饭的是小女孩的娘亲,但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却是小女孩。
“你是谁?”
小女孩一身粗布衣裙,小大人般将袖子捋上去,想必刚才生火的就是她。
但看她脸上的一坨黑,便也能猜到,她应该是第一次生火,手生的很。
想想也知,之前她爹在的时候,都是她爹做饭的。
现在她爹受了重伤,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什么都得自己来。
“我是你爹的朋友。”
李妍突然出声,小孩目光中的警惕不减,“我不认识你,我爹在哪?”
“你爹在医馆,让我带你过去。”
“他怎么了?”
小女孩眼珠落满水汽,猛地往前奔了一步,李妍怜爱地揉揉她的脑袋,这孩子急得都忘了防备,“你在做饭吗?”
李妍往厨房走,小女孩紧张地跟上去,“你干什么?”
“阿姨没坏心,咱们在家吃过早饭,擦擦脸再去,好吗?”
小女孩纠结着,但想到父亲之前叮嘱的话,乖乖点头,“好,我这就去。”
厨房里,烟雾滚滚,李妍一进去就感觉呛人的很,捂住口鼻,穿过烟雾,把灶膛里的柴火都抽了出来,晾在外面扬起一股浓烟。
锅里的水已经沸了,李妍在缸里找了些面,加水和面,揉成紧致的团,削面不需要什么技术,李妍也顾念着小姑娘心急,尽量做得快些。
院子里有被篱笆围起来的葱姜,李妍摘了一把小葱丢进去,稍微加了点盐巴就出锅了。
“东西简单,凑活着吃。”
小女孩吃得狼吞虎咽,听到这话动作突然顿住,抬头看向她,“已经很好吃了。不过,你不吃吗?”
李妍也饿了一晚上,但现在丝毫感觉不到饿。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小女孩却不容分说,又拿了个碗出来,把一半的刀削面分出来。
“吃。”
李妍哭笑不得,想说自己吃不下,但她一副泾渭分明的状态,倒让她无话可说。
“把门关上吗?”
虽然只是个窄窄的篱笆门,但有总好得过没有。
“不用管了。”
小女孩黑葡萄般的眼珠中,有种她分析不了的奇特感情。
离开的两人,也许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离开了,就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座房子。
茅草屋,成片的葱绿,小姑娘在的房子正在村头,他们离开的时候,恰恰是所有村民起身的时候,云烟笼罩,平添梦幻。
“爹。”
陈芊兰坐在床边打瞌睡的时候,猝然听到这句,顿时打了个激灵。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跑进来,粗布短褐遮不住她的容色。
她叫爹,那这个就是男人的女儿了。
“我爹他这么了?我有钱,求求你,救救他!”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从衣服里掏出一堆银票,放在她手里。
嗯,这眼神不错,把她当成大夫了。
不过——
“这么多银票,都是你的?”
男人还真是放心,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也不怕招贼惦记。
“我爹的,就是我的,现在爹爹病重,我不怕花钱的。”
“用不着这么多。”
陈芊兰摇摇头,让小姑娘把钱收好。
“你是不治?”
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自己是个恶毒且油盐不进的巫婆来的,居然这么想她。
“你还不知道我吧,我是你爹的朋友,免费给你爹医治,钱不需要担心。”
小姑娘压根不信,眼神狐疑,“不用担心,那他怎么还没醒?”
“还没找到合适的药。”
“我爹中毒了?”
陈芊兰和李妍闻言都是一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