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年的手掌冰冷,顺着陈芊兰的手腕摸上来,星目半张半合,像是坠落了几颗星子。
陈芊兰的双颊泛红,唇角微微抿起,眼睛不敢望向他,只敢盯着苏珩年竹青色的袍角,以及腰间摇曳的双鱼玉佩,大脑混沌仿佛成了柳氏刚煮完的疙瘩汤。
“你自己站起来走。”
苏珩年轮廓俊秀的脸凑上来,眼底的情绪如水般温柔,陈芊兰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一时间,鼻尖呼出的气息都灼热到发烫,像在火山烘烤过一般。
手忙脚乱推了苏珩年一把,好在陈芊兰刚才递过去的凉茶起了效用,他单手撑在地上,看着陈芊兰步子飞快,如逃离狼窝般裙袂飞扬。唇角耷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苏大人,苏大人?”
沈宴舒很犯贱地跪在地上,双手在苏珩年面前摇晃几下,后者早在看见陈芊兰背影消失的瞬间就清醒了。
“别愣住,走。”
陈芊兰脚步飞快,仿佛背后有豺狼在追,但走到拐角处,出于心底的担心,她便不再走了。
沈宴舒的府上在青虎街,陈芊兰躲在巷口的角落里,等着苏珩年和沈宴舒出来。
沈宴舒这
次老实不少,被苏珩年押着毫无反抗之力,一路上,陈芊兰跟在苏珩年后面,见他步子还算稳重,也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账目和贪污的钱财,既然在沈大人府上,那便请你交出来吧。”
走了一路,再加上这街上很多相熟之人,更不乏不少达官贵人,沈宴舒高度紧张,很快那点酒精就被冒出的冷汗蒸发掉了。
“我……苏大人,小官这就让人去拿。”
苏珩年站在沈宴舒正宅的厅堂中间,看着名画书法被悬挂在四面墙壁之上,黄花梨木的座椅价值千金,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讽刺。
“听说,这些名画瓷瓶和桌椅都是凤大人给沈大人的?”
沈宴舒正在想方设法避开苏珩年犀利的目光,结果还是被他撞上了。
可凤听水那边也不是他能惹的,凤听水背靠三皇子,他还想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呢。
苏珩年怎会看不透他的想法?
他冷笑道:“你可以嘴硬到底,但你不交代,不代表我便查不出来了,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是三皇子的人吧?”
“只要你将凤听水贿赂你的事交代清楚,我可保你不死,你日后照样可以
在三皇子跟前效力,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这提议确实不错,最起码沈宴舒心动了。
几番交涉下来,他发现苏珩年虽然人狠,但是作风正派,倒不像凤听水那个老狐狸,眼底全是利益,而且他现在刚刚在皇帝面前展露头角,皇帝和三皇子都会护着他才是。
“好,我把一切都告诉苏大人。希望苏大人信守承诺。”
一刻钟后,苏珩年带着几十本账本和十几箱赃物离开,陈芊兰扒在石狮子后面,见他出来便迎上来,“怎么样?事情可还顺利?”
苏珩年抽出账本递给她。
陈芊兰看这些是内行,三两下便扫完,淬了一声,“还真是老狐狸,见前眼开,怪不得几十年越来越富有,原来贪了这么多。”
“嗯,走吧,这些证据交给县衙和三皇子,足够他消停一阵了。”
这正中陈芊兰下怀,火锅店的效益不好,还有客源被凤听水抢走,她早就烦透了。
有上面压制着,她总算可以松口气。
结果贪污的证据交上去,凤听水被请去县衙喝了三日茶,三皇子再想包庇,也要掂量下吏部尚书牵扯出的那些肮脏交易。
“终
于好些了,凤听水这几日去了县衙,凤氏火锅店的行事也收敛了不少。”
李妍一边摘着菜,一边笑道。
陈芊兰笑而不语,她前几日还把以前搜罗的证据交给了县令,这次县令态度大改,殷勤地替她处理案件,很快,凤氏火锅店便迎来了关门大吉。
自从凤听水的事尘埃落定后,陈芊兰就忙的不行,除了要照看厨房,还要忙着创新锅底。
为了增加人手,陈芊兰在店外张贴了一张招聘纸,主要招两位店小二,每个月十两银子。
才半天的时间,来应聘的人就超过了吃饭的人数,可是陈芊兰却一个都没能用上。
并不是要求高,而是她想找一个信得过的,还要勤快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出一个月十两银子。
正是午市,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一位壮汉来到客栈面前,凌厉的眼眸多了几分寒意,随后踏进了大门。
李妍见状连忙上前招呼,“大爷,是第一次来店里?”
身后的几个随从一手把李妍推开,壮汉打量了火锅店一眼,并未看见苏珩年的身影,便问“这家店的老板呢?”
李妍察觉到此人来意不善,“老板娘在厨
房,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正在忙碌的江玉见状,连忙走了过来,神色沉冷:“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壮汉冷声道:“我看这家店的人都是聋子,我要见的你们的老板。”
见他来势汹汹,李妍也不好怠慢,连忙解释道:“这位公子,我们老板娘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