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凤贵妃佯做关心,“不知道李小姐得的什么病?这件事你为何不尽早告诉本贵妃?太医院的大夫每日都过来请脉,让他替李小姐诊下脉不就好了?”
陈芊兰低眉顺眼,“谢过凤贵妃,只是这病不好治,恐怕要费些功夫才行。”
“哦,还有这种连太医都治不了的病?我怎么不知?”
凤贵妃长眉一挑,眸底尽是怀疑,“说来听听。”
陈芊兰满脸为难,但对上凤贵妃骤然锋锐的眼神,便露了惶恐表情,“还请贵妃娘娘息怒,实在是这种病太难治疗,又恐会让宫中贵人沾染邪气,为了安全,贵妃娘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大胆!说什么这般吞吞吐吐,知情不报,将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还有你,身为李小姐的好友,是她身边最近之人,若是什么痨疾,让你沾染了病情怎么办?这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凤贵妃激动地摔了瓷杯,落了满地狼藉。
“娘娘息怒,没有您想的那般严重,也不是痨疾,而是稍微严重一些的咳嗽而已,只是这咳的久了些,每日夜间几乎睡不着觉。”
凤贵妃瞳孔骤缩,“这还不严重?你
是不是要等人死了才上报?”
陈芊兰惶恐伏地,“民女便懂医术,知晓轻重,况且妍儿出门在外,也不想给凤府添麻烦。”
凤贵妃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余怒未消,“不管多少理由,拿我的印鉴,去给李小姐请太医,就说凤小姐生病了。”
陈芊兰没想到凤贵妃这般较真,心里再急也只能听她安排。
但她要走,却被凤贵妃扣了下来,“你不要乱动,先让太医诊过再说,说不定也许你也沾染了什么晦气。”
凤贵妃看陈芊兰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不经意的嫌弃,恐怕早把她当成了瘟疫缠身的人。
太医院太医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提着医药箱从府外飞奔而入,脸上居然还戴上了口罩?
不,准确来说不是口罩,只是覆盖在他脸部的一层薄布,太医面上都是恐怖,见到陈芊兰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差点要炸毛,“贵妃娘娘,这……这位不及时防护,可,可是要……”
凤贵妃满脸厉色,“别说那些,快替她诊断一下。”
陈芊兰乖巧的很,丝毫声音不发,老太医初诊脉的一刻满脸紧张,一张脸堆积满了皱纹,身为太医,手居然都抖得
不成样子。
“太医,我到底有没有事?”
陈芊兰眨了眨眼,看起来人畜无害。
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里松了口气,但是口中没松,“目前症状并不明显,但臣建议让陈小姐尽早隔离,以免伤害到旁人……”
凤贵妃自然不愿,“刘太医,我劝你最好不要危言耸听,不然凤家这一大家子的命,以你卑贱的一条命,可赔不起。”
刘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摆出一副豁出去的大义凛然的表情,“贵妃娘娘听老臣一句劝,就算这位陈小姐没什么问题,但那位李小姐可不一定没事啊?”
应刘太医的要求,凤贵妃让人带着陈芊兰去往他们的小院。
远远的,还没进去,刘太医就怂了,屋子里一阵重重的咳嗽,几乎要将血都咳出来。
“刘太医,我知道您也害怕,不如您便将李小姐无碍之事告知凤贵妃,我不让李小姐出院子,再过几日,我们便要走了,也不好让您以身犯险。”
刘太医眼睛瞪成了铜铃,一张脸通红,“什么犯险,保护贵妃娘娘凤体安康,才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要是放你们离开,才是我的罪孽。”
没想到姓刘的居然这
般迂腐,陈芊兰也没办法,只好打开柴门,让他进去,“既然刘太医如此深明大义,那就有劳了。”
一进屋子,一股浓郁的苦药气和腐烂的臭气扑鼻而来,就算是戴着面罩的刘太医都恨不得立马回头,奔出凤府。
陈芊兰忍住笑,同情地看向刘太医,“真的辛苦您了,太医大人,我们姐妹本是不需要麻烦您的。”
刘太医听出来了,陈芊兰是让自己最好知难而退,但他太医院堂堂医正,怎么可能被这点困难打垮?
捂住口鼻,强装淡定,"身为医正,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那好吧,就辛苦刘太医了。”
刘太医心惊胆颤,走到罗汉床前,已经伸出了干净的双手准备附在李小姐的手腕上,但床榻上的人歪着脖子看过来,布满伤疤的脸上都是腐烂的皮肉,实在恶心的厉害。
他吓得手一抖,急匆匆收回双手。
“刘太医,怎么样?我李姐姐怎么样?这咳疾不严重吧?”
刘太医恍恍惚惚,愣了下才回答,浑浊的双眼还含了丝惊愕。
“不严重,不严重。”
他压根不知道陈芊兰问了些什么,后者望着他受惊了的双眼,佯做一无所
知。
陈芊兰甚至没再询问刘太医可要用什么药,刘太医便浑浑噩噩地冲了出去,步速出奇的快。
陈芊兰忍住笑,快走几步,“刘太医,您可要慢走,凤府路滑,小心摔跤。”
刘太医过了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了,步子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