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踏进大堂,春梅回身福身。
明仪扫了一眼大堂,屋内有四人;一老二中年一少年郎,老人家目光清亮,是老人之中难得的不浑浊;至于两名中年男子,他们则是目光坚定自信,自有一番风骨。
少年郎十几岁的年纪,眉眼清正,温和端方。
“程小娘子安好。”宁家人起身作揖。
“几位不必多礼,此次由周王妃娘娘请动四位是为平阳关水利问题;你们一路走来应该看到了平阳关的荒漠程度,百姓们无法在此生存,实为遗憾。”
宁家少年郎皱眉。
两名中年男子若有所思,老人家了然点头,“程小娘子说的是。”
然后,没了下文。
明仪眸光泛起波澜,“宁老爷子,您以前兴修水利,对这方面有经验;您觉得该如何引渠至平阳关?”
宁老爷子摇摇头,微不可听的叹了口气,见她眼神坚定异常,不是在拿他们开涮;掂量了一下对方在西北的地位,道:“老夫了解过西北地貌,整个西北地广人稀,资源丰富;投奔西北,来时路过平阳关,见识到此地的荒凉后,老夫也觉得十分可惜。若是利用起来,定能养活一批百姓。”
“想要开渠引水,盘活平阳关乃至惠及周围的城镇,需得从东面大山对面的活水河挖渠;活水河水源丰沛,外有一望无边的大海,内有源源不断的淡水供应,如此方可供给平阳关和周围的城镇。”
不愧是当过官的,头脑灵活的很。
明仪不吝啬赞道:“老爷子字字句句在点儿上,那您觉得从平阳关东面大山挖渠过来需要多久?”
“老夫不曾勘察过,无法给出精准的答案。”
“勘察需要您亲自前去,还是派人去就可以?”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瞧着有六十出头;在现代社会,有的老人六十多岁还在地里干活,封建社会的老人家,即便保养的好,身体也不如现代的许多老人健康。
这位宁老爷子一路逃难而来,就算吃好喝好,一路辛劳少不了。
看看宁老爷子那只放在衣袖上微微颤抖的手,那是心力耗损过度的表现之一;她在第一世时见过一些年轻人,晚上熬夜,白天睡不好,工作度过高,三十岁出头就开始有手臂颤抖,并且是不可控的症状。
后来,有一次她好奇咨询了一位医生才知道,那是心力耗损过度的表现之一。
只要好好休养,休息好了,营养跟上是可以改善的;当然,那是针对年轻人,老人就不好说了。
毕竟,老人家的肠胃消化能力弱化,吸收能力不强,营养方面的需求跟不上身体所需;恢复能力没有年轻人好,年轻人有机会补救的病,老人却多数只能不恶化就很好了。
“程小娘子,开渠之事,您可以做主吗?”宁老爷子郑重问道。
明仪欣然颔首,明白老爷子对她年岁上而产生的不确定感,“老爷子放心,此事世子爷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为了日后的平阳关不缺水源,花草树木可长成,此工程很重要。”
宁老爷子并不放心。
西北的周王世子今年是十五还是十七八?他不记得了;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娘来办,怎么看都是儿戏。
儿戏是儿戏了点儿。
他的视线在程小娘子和大孙子身上来回扫了两回,他家大孙子端方是端方,少了历练,本身被教的有点傻了,不够机变灵活。不可否认,程小娘子比他家大孙子年龄小,一身优雅贵气,这点就不多说了,毕竟优雅贵气是可以培养的;她眼中的那份清澈机灵是骗不了人的,想,看她说话做事有条不紊,稳重和善。
难得的是当家主母苗子。
想到此,宁老爷子默默打量着明仪,说道。
“程小娘子,您的功绩,老夫在西北的永泉县也有所耳闻,抚城之地因您而富庶;老夫一家若非早已在永泉县安家,说什么也要去抚城看一看。”虽然,抚城是边关第一座城池,但是,谁让周王世子出息呢,接连打下两国。
边关城池反而成了最好的定居之所,交通要塞,三个连接之地。
只要西北、宁城、西域城三地一日在周王世子手里,抚城便是必须发展之地;以前不愿意去抚城的人,如今是恨不得生在抚城。
“您老谬赞,我只是个小女娘,此事是周王世子一手促成;我们的老师帮了大忙,我只是出个主意,提那么一嘴,算不得功绩。”她也不想谦虚,可是,事实如此。
要说功绩,她的功绩大约只有开办作坊,给方子;后面的事情是她的人和周庭的人去办,大头的功绩却算在了她的头上,不管她怎么给周庭舆论造势,百姓们更多的是记住了她,对周王世子的印象反而不深。
周庭亏就亏在在作坊里走动的少,做工的工人们对他的印象不深刻。
宁老爷子微微一笑,是个好女娘,谦和有礼,和善温柔。
“程娘子谦虚了,你没去抚城之前,抚城是个什么样百姓们;你去了抚城之后,短短几年,抚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都在感念程娘子的恩德呢。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得见您的付出,如今整个西北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