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太瞪他一眼,“那也不是不然三丫拿银钱的理由。”
“行行行,等他回来了,你收拾他去。”老爷子不跟老妻犟。
“哼。”肖老太太抱着银钱回屋,装进坛子里放会原来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肖正荣也领着王氏和二丫过来了,“你们来的正好,老大和老大家的把褥子都给拆下来了,不用我动手;你们去把褥子抱出来,到河边去洗了。我去老大屋里看看还有什么是需要拾缀的,你们给我好好洗,让我知道你们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肖王氏忙点头,拉着木讷,心如死灰的二丫一起去大房的屋。
踏进屋里,肖王氏一看屋里的东西,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瞧瞧人家过的什么日子,被子褥子新的,柜子看上去有九成新。
处处都比他们二房好,看这条件,两个老的肯定偏心了;私底下留了钱,不然,大房就靠一个坐馆的秀才,又有三个读书人,能过的这么好?
当目光所及,柜子上放着一个篮子;王氏走上前扒拉来看,里面有一块儿颜色亮的细棉布,就这,他们二房都没有。大房的人居然不当回事,放在外面不收起来。
提起布料展开,是一长条红色细棉布,大约有一尺左右。
“这么好的东西,做条里面穿的裤子足够了。”嘀嘀咕咕念叨着,折叠好,塞胸.前,“这是你们不收的,我帮你们收。”
“在干什么呢?把褥子抱出去。”肖老太太踏进屋里。
王氏一个激灵,强作镇定,捂着胸口的地方回身,“娘,吓我一跳,我这就去,您别喊别喊;让孩子他爹听见了,他又要生气了。”
“知道不能惹人生气就好,赶紧的,别在这里瞎晃悠。”肖老太太无语的走到她身边,打量了一下床头和柜子上少没少东西;发现之前进来是那些东西,现在仍然是,这才放过她,“洗干净点。”
“知道了,知道了,娘放心。”
肖王氏赶忙抱起褥子和被套,喊上二丫跑了,褥子被
。套放进洗衣盆中,和二丫抬着盆子刚要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肖王氏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被发现拿了个布料。
“等等,”
肖王氏回身望去,忐忑问道:“娘,还有事儿?”
“香胰子拿去,洗了晾晒好。”肖老太太去到屋里拿了一块儿用了一半的香胰子给她,“不能用太多,抹一点就很香了。”
“好的好的,娘,那我去洗了。”
脚步匆匆领二丫出了院子,到外面没人的地方了,肖王氏低声警告道:“不准把我拿了东西的事儿跟你奶和爷,还有爹说;敢说我就打死你。”
肖二丫沉默瞅她一眼,真的无法想象;前世一直没能分家,父母在爷奶的管照下还算老实,母亲也不会动不动就对她们疾言厉色,特别是她和姐姐长大之后,她干的最多的事情是装可怜。
让她们姐妹二人可以时不时往娘家拿点东西,那些不知道爷奶知不知道;也不知他们是否都有收益,她已经不愿多想了。
而这辈子分家后的父母也有很大的变化,父亲不爱打人了,母亲对她常常言语恐吓;对姐姐倒是还好,姐姐经常不在家,七天才回来一次。私底下她是听见了爹告诉娘,以后靠大姐招婿,一个女婿半个儿;让娘对大姐好一点,他们是靠姐姐和未来姐夫养老的。
至于她。
她只是个累赘罢了。
有火气了就朝她身上发。
“听见没有?”抬着盆子,王氏还腾出一只手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你爷奶是真过分,看看大房那些东西,我们二房是一样没有;要是你爷奶没藏钱,大房的人日子能这么好过?三个读书人呢,不是一个;就那三个读书人都得把他们拖垮,两年了,他们的日子反而越来越好了。”
肖二丫依旧保持缄默。
“谅你也不敢说。”王氏得意拽着木盆,带肖二丫到河边,盆子放在石头边儿上,“死丫头过来洗被套褥子,速度快点,洗完回家;外面太阳老大了,晒的我头晕。”
肖二丫撇
。她一眼,认命到石头上蹲下,拉出被套褥子,给盆子灌上水又把褥子被套放进去浸泡。
一个在认真洗,一个在边儿上监督,看的来往乡亲们连连摇头;纷纷议论,肖家分家后,肖老二家的越发不着调了。做娘的看着女儿洗大件衣物,不帮忙就算了,还催。
谁摊上这样的亲娘,谁倒霉。
肖二丫过耳不闻,过一天是一一天,什么公不公平的她已经不敢想,也不愿想了;她这会儿有些明白,爷奶为什么不待见她们母女三人了,亲娘的作派,她们的不争气,能喜欢起来才怪。
三丫玉雪可爱,嘴甜,哄人高兴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的;她和大姐呢?一天天低眉顺眼的,小心翼翼,卑微到了极致;不是干活就是干活,关键是,她们不主动亲近爷奶。
好歹有一个想通了原因。
人与人之间,不要将亲情当成随意消耗的物品;当消耗完了,没了耐心了,就是失去的时候。
肖王氏亲手消耗了这份感情。
不停的在两个孩子耳边灌输爷奶怎么怎么偏心,大房的好日子是靠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