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扑簌簌吹过,带来了杏花的香味。
林望舒想起窗户前才开的杏花,心想这是要被雨给浇了吧。
她又想着,不知道陆殿卿在干什么,他前几天休假,现在呢,他们单位最近估计有大事,他也许又去单位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个声音:“望舒!”
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雷正德。
雷正德也没打伞,就那么站在雨里,额发有些湿了,微搭在浓黑的眉毛上,看着有些狼狈和憔悴。
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瘦了一些。
林望舒:“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吗?”
雷正德好笑,扬眉看着她:“你见了我,只想起来钱?”
他这话很有些打趣的意思,倒好像他们根本没闹掰,倒好像还是原来那个时候。
于是林望舒就烦了,真腻。
他就是这样,无论自己多生气,无论之前吵成什么样,过两天他都可以嬉皮笑脸,仿佛一切矛盾都不存在,还会各中作怪哄着她逗着她。
真的很没意思。
林望舒:“除了分钱,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挑眉:“还是你想探讨下把我哥抓起来的问题?”
雷正德:“瞧你,见到我就没几句好话,我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说说话。”
林望舒面无表情:“那你先把钱给我。”
雷正德:“我们先说话,说了话我给你钱,你会差你钱吗?”
林望舒:“谁知道呢,反正钱不到我手里,我就觉得不舒坦。”
雷正德被她气笑了:“天天都是钱,你都钻钱眼里了!”
林望舒:“你不在乎,你给我钱啊!”
雷正德:“我们说点正经的。”
说着,他拿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上:“你好好听我说话,说完了,我给你钱。”
林望舒看着他的动作:“你这已经学会抽烟了?”
雷正德会抽烟,但那是过几年开始做生意才会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早早学会了。
雷正德拿出火柴,滋啦划了一下,天飘着毛毛雨,火柴潮,他没点着,又拿了另外一根,这次嚓的一下就点燃了,他微微低头,用手护住火,点了烟。
林望舒冷眼旁观,越看越觉得他的动作都和后来的雷正德像了。
反正越像越惹人反感。
雷正德缓慢地吸了一口,才看向林望舒,苦笑说:“这几天在家里实在是憋闷,难受,脸上又有伤,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正好别人递了一根,就抽了。”
烟雾袅袅,透过斜飞的细雨,带着一些湿润飘入林望舒鼻中。
林望舒蹙眉,她不喜欢,一点不喜欢。
她努力地想,陆殿卿抽烟吗,好像不抽,三十五岁都不抽烟,太好了,她更喜欢清爽的男人。
林望舒:“你有什么就说吧,说了把钱给我。”
雷正德扬眉,憔悴的眉眼无奈地说:“你这么喜欢钱?”
林望舒:“我的钱,我要回来天经地义,我不偷不抢不违法犯罪,我喜欢钱没碍着谁。反倒是你,不还我的钱,在这里和我扯犊子,像不像男人?”
雷正德叹了口气:“你啊,总是常有理,平时吵架拌嘴,我没一次赢过你,哪次不是我让步?什么都是你对。”
林望舒:“你说的这叫人话吗,我看和狗叫差不多。”
雷正德:“对,我是狗,我是学狗叫,要不要我给你汪汪几声。”
林望舒:“这就是你要说的话,行,你给我钱,回吧。”
雷正德黑眸认真地看着林望舒:“我还没开始呢。”
林望舒:“你说。”
雷正德低头吸了一下,之后轻轻吐出一口烟,才道:“我和我姐谈了,她不来给你道歉,我也没办法,其实想想,我确实没本事,管不了家里人,你受了气我也没办法。”
林望舒面无表情。
雷正德:“望舒,我妈确实说了一些话,可能是不好听,让你不舒服,我姐姐脾气确实也不太好,可她们就那样的脾气,我也没法,我从小就听她们那么说话的,让她们改也不好改,她们有时候也说我,我还不是忍着,我也没往心里去,和她们相处,就不能小心眼。”
林望舒心想,这可真是反得一手好思。
雷正德:“不过呢,林望舒,你放心好了,这一切我都会努力去改变,我一直在劝着我妈不要生气,即使我被打了,即使你跑去我家里闹,我也在劝着我妈,我掏心挖肺和她们聊!”
他无奈地说:“你不知道,今天为了这事已经闹到我爷爷那里了,我爷爷这几天身体不好,我还为了我的事叨扰他。”
雷正德爷爷是一个很讲究的老人,做事正派,对林望舒也不错,林望舒对他倒很是感激。
不过听到这话,她也没什么心软的了,反正是别人家爷爷,和自己没关系,老人家如果被气到,那就怪自己子孙不争气好了。
于是她道:“你说完了?可以把——”
雷正德一抬头:“我知道,给你钱,给你钱,我再说几句话就给你,我求求你别说那几个字眼了,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我一听那几个字就尿急。”
林望舒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