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2 / 2)

冷宫之中。

年仅五岁的陆向昀失去了静妃的翼护,母族也备受永昌帝忌惮,陷入谋逆风波中,陆向昀因而自小在冷宫之中长大,不受永昌帝重视。

但他却藏拙多年,暗自蓄力,只为替母族昭反平冤,他故意选在了燕国和明安的交界之处,培植自己的势力,高安便是他一手培植出来的潜在明安朝的官员。

在其手下藏有一支精兵,但在两月之前,太子陆向澈知晓了陆向昀手中的精兵,也知晓陆向昀有意扳倒他,因而他暗中收买了精兵的副首,拿到了其特制的兵符,联合明安五皇子萧成炜制造出一场谋逆之案。

虽然燕国与明安是敌国,但此举却能满足萧成炜和陆向澈两人所需。

一来萧成炜能够借此扳倒太子和镇北将军,而陆向澈也能打乱陆向昀手中的这一支精兵。

陆向昀本就是暗中筹谋,自不愿沾染上明安朝的内政,当其发现自己手下的兵力尽数到了定京城时,自己也匆匆赶去,但却遭到了陆向澈的伏击,受伤后在定京将养了半月,为掩人耳目,这才借着人伢子的车队赶回了凤阳。

炭炉中忽然发出一道“噼啪”声,拉回了陆向昀飘飞的思绪,他沉声而笑:“择日再找个机会给谢砚书送个人去。”

高安应声点头,谢砚书本就是才来凤阳的主将,而这凤阳城却早已是陆向昀的势力范围,谢砚书于他们而言,是敌是友尚且不明,他们现下也仅仅是试探一番。

今日他们之所以选了薛予宁便是因为其乃是清水一盏,若让她去,谢砚书应是瞧不出何破绽,而今谢砚书承了他们送去的人,那便是有力一个豁口。

只是薛予宁终究不是他们手中之人,也并不知其中棋局深妙,若继续长留,恐会多生事端。

高安小声开口:“改日我就寻个由头将怜儿送去,只是今日那名女子我们该作何处置?”

陆向昀将竹扇展开,眉眼疏朗,唇边一直挂着浅笑,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淡漠至极:“那个人啊杀了便是。”

正当高安相应声时,却听座上再次传来了男子冷淡的话音:“必要之时,再将她解决了吧。”

“啊?”高安不禁面露疑色,所以,这人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然而下一秒当他抬头对上陆向昀一双带着笑意却不见温情的眼时,心中一时“咯噔”,他连忙敛去了面上的疑色,恭敬地向陆向昀福身后,转身离去。

在楠木大门扣上的一刹,陆向昀眼中笑意骤然沉了下去,他把玩着手中的竹扇,兀自笑道:“倒真是个妙人儿。”

晨光渐起,落雪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白光,屋檐之上积聚的雪团滚落在了窗台之上,打碎了一室的宁静。

“姑娘,奴婢来为您梳发吧。”

一名灵巧的丫鬟接过了薛予宁手中的木梳,笑着替薛予宁理了理乌发。

丫鬟名叫谷雨,是今早谢砚书特地派人找来专门伺候薛予宁的。

谷雨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因而瞧着铜镜里一脸愁色的薛予宁,笑着开口:“姑娘和咱将军的情感倒是深呢,这才走多久,您这秀眉就没舒展过。”

“我没有我才没想他。”薛予宁垂眉凝思,右手摩挲着桌上的玉簪。

却听谷雨猝然一笑:“奴婢可没说您在想将军呢。”

薛予宁的玉颊登时染上了绯色,她垂头避开了谷雨的笑眼。

她才没有想谢砚书呢,只不过是为了昨夜谢砚书的一番话而困惑,虽然这也是同谢砚书相关。

薛予宁想了整夜也未想明白谢砚书昨夜到底是何意。难不成当真是甜酿醉人,让他迷了心智,才说来昨夜的一番话?

薛予宁凝了片刻后,索性开口问到谢砚书的踪迹:“你可知谢砚书去哪里了?”

谷雨连忙应声:“听说是去找高大人了。”

“高大人?我去瞧瞧。”

“姑娘!您这发簪还没别上呢。”

谷雨还在后边儿拿着一只海棠玉簪,可面前的人早已没了身影。

薛予宁疾步而行,她总觉着自己该将话同谢砚书说清,若她再不将这些事说开,自己倒先被这些事儿给困住了。

白雪覆盖的小径上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女子莲青色的益群若片片莲叶缀在了平静结白的湖面之上,又像是一只彩蝶,蹁跹欲飞。

薛予宁只管埋头朝前奔走,却未注意到前方的一道身影。

“嘶……”

薛予宁觉着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当她抬头时,却跌入了一双柔情四溢的眼眸里。

“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