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再见面(2 / 3)

方落,便拉着薛予宁走向了竹轩居,将彩云的呼喊置若罔闻。

竹轩居

修竹环带,暗香浮动,素雪纷纷扬扬地倾落,宛在枯枝上的白雪沾染了屋内传出的檀香,恰如初春始绽的梨花般白嫩芬芳。

“刘安,人还未找来吗?”一道清若山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薛予宁手心煨出一层热汗,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本就是罪臣家眷,谢砚书又是她的死对头,若被谢砚书捉个正着,自己怕是没机会等长兄出狱了。

“来了来了,今儿个老祖宗去听戏,人都被唤去了,这才给世子您找了个伶俐的。”刘管事再三叮嘱了薛予宁后,这才将人推入门中。

薛予宁甫一入门便闻一阵幽香四溢,随后便见一则画屏立于一旁,屏风之后的人端坐于楠木椅上,外罩一件银白色狐皮大氅,内着一身玄色锦衣,腰束檀色绦带,挺直的背如寒松傲立。

“先替我倒杯茶吧。”谢砚书垂头看书,修长的手指不时地在桌沿上敲打着,并未抬头看向薛予宁。

薛予宁抬眸轻轻一扫,见着谢砚书那聚神看书的样子,不免在心中嗤笑。

想那浪荡子又看得去几本圣贤书呢?

薛予宁如是想着,将茶盏轻搁在了梨木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谢砚书闻声抬头,只能看见薛予宁低垂着的头,并瞧不见她的脸,谢砚书冷眉一皱:“女的?”

薛予宁真想冲过去撕烂谢砚书的嘴,难不成他从未让丫鬟伺候过?

“旁人都被老夫人唤走了,奴婢也是才被找来的。”薛予宁垂眸低声回到。

只见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后拂袖举杯,轻抿杯沿,浅尝茗香,像极了书中所言的文雅公子。

如若薛予宁未曾见过同她整日拌嘴的谢砚书的话,或许她会这样想。

“退下吧。”谢砚书向来只用小厮,若非今日都被他派出去寻人,院中无人伺候,也不会用刘管事找来的婢女。

薛予宁如获大赦,连带着佝偻的背都直了起来。

“主子,您说的地方属下已派人找遍了,都未寻得薛家大小姐的踪迹。”

墨尘携一身冷气入室,并未注意到同自己擦身而过的薛予宁。

而薛予宁一听“薛大小姐”几个字,跨出去的步子都大了许多。

“都没有?她素来不是去桃苑听戏,就是月楼品茗,若说薛家倒台后她会逃向哪里,同她要好的高门贵女自不愿淌这趟浑水,而市井人家指不定有出手相助的。”

谢砚书将手中的书册放于案桌之上,抬手敲了敲肩头,他这几日为了找薛予宁已连着好几日都未休息了。

谢砚书似是想起了什么,倏然拿起了案桌上的笔。

墨尘也会出了谢砚书之意,他看向门前那个已走至院落之前的身影,忽而吼道:“那个对,就是你,进来替公子研磨。”

薛予宁憋在眼底的泪水险些就溢出来了,眼瞧着明路就在跟前,却又被给拖回了泥沼中。

他和她还真是八字不合。

“主子要你研磨,没听见吗?”瞧着薛予宁没动静,墨尘又唤了一声。

“奴婢耳背,望世子恕罪。”薛予宁僵硬转身,一步一步又步入了谢砚书的屋内。

少年长身玉立,马尾高扬,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如山中清泉倒映的一泓清月般冷冽而又多情,窜入窗的金光,为其爽朗清举的面容镀了层金辉。

薛予宁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沈砚书的身边,一股竹香瞬即便渗入了她的鼻尖。

许是因为薛予宁动作过缓,谢砚书不禁抬头扫了一眼薛予宁。

只见面前的女子垂眉顺眼,灰黑的面庞下左眼角处挂着道红疤,若是无那道红疤,倒也不失为一清丽佳人。

只可惜谢砚书无心欣赏,在他心中只觉眼前人这副忸怩的做派像极了某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谢砚书的眉微不可察地轻皱了起来。

“你拿着这画像去找,看是否能探得一些讯息。”谢砚书边说边在宣纸上落下一滴黑墨。

墨圈洇染了纸面,轻而被笔尖带起,若风般轻柔旋转,缓缓勾勒出一道人形。

薛予宁就在离谢砚书一臂的距离外,她就道谢砚书真是她的一生之敌,自己本已经落魄,谢砚书竟还想着寻她,不就是想借机再打压她吗?

若是她一人也便罢,可薛予宁眼下还得养活兄长之子,若是她被谢砚书抓住了,还谈何护佑?

因而薛予宁在知晓谢砚书会拿画像找人后,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便慢了下来。

谢砚书瞧着身旁这个木楞楞的婢子,实在是忍不住出声:“给我研磨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薛予宁的思绪被拉回,忙歉声道:“是奴婢走神了,请主子莫要责怪。”

谢砚书嫌恶地扫了眼薛予宁,随后在宣纸上来回走笔,未消多时,画中便有一少女的姿容显现。

画中人黛眉似远山,目中含秋水,清冷的眉眼间似有霜雪倾落,粉嫩的小唇如四月春桃般鲜艳明光。

“主子,墨尘实是想不通,咱们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去追查那薛家小姐?”

墨尘此言一出,顿住的何止是薛予宁,谢砚书悬于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