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我问你,你别给我打岔!战场杀人,跟现在是一回事吗?再说,战场还不杀战俘呢,你搁这放什么屁?”
谢慎礼:“。”
顾馨之:“那几百号人碍着你什么了?你杀他们做什么?你不是自诩聪明吗?这会儿脑子被吃掉了?”
谢慎礼:“。”
顾馨之:“怎么?山匪没人性,你也要跟着山匪比残忍吗?你是不是——”
余下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
她愣了下,开始挣扎。
谢慎礼将她牢牢锢在怀里,凶狠地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
顾馨之:“……”
等这厮终于松开,她舌头都木了。
谢慎礼抵着她额头,低声道:“你的反应总是在我意料之外。”
顾馨之正扶着他喘气,闻言立马反唇相讥:“你的反应也在我意料之外啊。”
谢慎礼看着她,轻声道:“这帮山匪盘踞在深州数年,手里人命无数,我路过的时候,曾想将其剿灭,好让你上路清净些,却不想他们收到风声,早早躲起来。”
所以,他才让一批护卫返京,好护送她上路?顾馨之安静下来。
“我猜到有人会找你麻烦,却想不到他们走的这种路子。”谢慎礼将其按进怀里,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杀意,“私拥军械、官匪勾结、刺杀朝廷命妇、刺杀朝廷命官,光这些罪名,就够他们诛连三族。”
顾馨之咬牙:“那也不能由你动手!”
谢慎礼盯着虚空,冷声道:“他们敢对我夫人、孩儿下手,我就让他们知道,这条路有去无回,我看往后,谁敢给他们卖命。再者,我是铖州知府,我若要将此事掩过去,轻而易举,你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
顾馨之:“……”推他,“你还有理了?”面上虽凶,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
她早就跟张婶他们说了,这帮山匪,即便抓去深州官府,定然也是下狱杀头……只是没想到,会由她这位铖州知府的相公动手。
谢慎礼按住她爪子,不让她乱动,然后低语:“我生来寡情少义、睚眦必报,万事利为先,无利不早起。旁人只觉得我斯文端方,实则是冷漠自私,书生形象,能让我顺利拿下旁人信任,我既然要装,便绝不可能让人看出几分。但行事作风,总归是有几分……杀性。”
他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我这种人,若非母亲、先生管束,我断然不会走到今日,说不定在何处落草为寇、烧杀抢掠——”
“不会。”顾馨之打断他,“你不会的。”
谢慎礼垂眸看她:“我本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一面——!”
顾馨之揪住他脸颊,狠狠往外扯:“我说你不会!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吗?”
谢慎礼:“。”
顾馨之恨恨放下手:“我是来质问你的,不要在这种时候博取同情。”
谢慎礼:“……没有。”他神色有些晦暗,“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时候,杀,才是我的行事风格。”
顾馨之:“……”
谢慎礼盯着她:“你怕不怕?”
顾馨之:“……怕的话,你待如何?”
谢慎礼面容冷肃:“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顾馨之:“……你脑子坏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要和离?”
谢慎礼提醒她:“方才。”
顾馨之:“……那是吵架!”
谢慎礼:“说明你已有此心。”
顾馨之:“……你不要随便做我的主,这事就不会发生。”
谢慎礼:“你是我夫人,有些事自当由我为你做主。”
顾馨之恼羞成怒:“你没完了是吧?现在是不是嫌我烦,想给我一封和离书?”
谢慎礼冷下脸:“不可能。”
顾馨之怒瞪:“那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谢慎礼:“我以为你会惧怕我。”他回忆了下,“曾经,那位薛家姑娘,便是如此。”
薛家姑娘?顾馨之半晌才想起,这是谢慎礼那位病逝的夫人。提起这人,她心里本该有些不得劲,但谢慎礼没有称她为夫人,让她心里又舒坦非常,甚至,还想八卦。
“她怕你?”她想到什么,忍不住好奇,“难不成你打她了?”
谢慎礼扯了扯嘴角:“……我虽不满亲事,但这是我娘的遗愿,我自会敬她三分。”
“那她……”
谢慎礼神色冷淡:“谢家安排了一堆偷鸡摸狗、吃里扒外的下人塞进我院子里,彼时我忙于朝政,薛家姑娘又病弱,无法管家。我懒得与这些人委与虚蛇……”他迟疑了下。
顾馨之想到他方才的话,犹犹豫豫猜测:“你……把人……”
谢慎礼看着她:“没错,我将一院子的人全部杖毙了。”
顾馨之:“……”听起来,似乎确实像他会做的事。她咽了口口水,“那薛家姑娘……”
谢慎礼淡淡道:“然后,她便避我若鬼神,见我一次,便会噩梦数天,病上一场,直至去世。”
顾馨之:“……”
谢慎礼看她:“怕吗?”
顾馨之直接给他一巴掌——拍脑门上:“知道我怕,以后就少造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