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该回去更衣用膳了。”
谢慎礼回神,捏了捏拳头,压下暴虐的情绪,缓缓道:“苍梧。”
“奴才在。”
“去查一下,外边……都是如何谈论顾姑娘的。”
苍梧愣住,却不敢多问,拱手道:“是。”
……
顾馨之紧张兮兮寄出信件,却一直没收到回信。
以往也是这样,但这回不一样,事关她未来大半年甚至一年的单身生活。
她是喜欢谢慎礼没错,但……成亲总是会带来七大姑八大姨的麻烦事,尤其是谢家。
她那布铺如今已走上正轨,月初上市的薯莨纱更是广受好评,不光质量不差,花色手感甚至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价格,她的纱,比南边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要便宜一大截——虽然依旧贵,很多人家却能买得起。
顾馨之搞了个限量销售的模式,将自制的香云纱限量供应。加上铺子里推陈出新的种种单品,她赚得盆满钵满,俨然一个新晋小富婆。
这般情况下,她更不乐意嫁进谢家,套在那个牢笼里,门都不得出,天天对着邹氏那几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想想都蛋疼。
忧心忡忡地等了几天,谢慎礼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她才算放下一半的心。
结果转天一大早,天才刚亮,苍梧就带着几名粗布衣裳的汉子、婆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小子还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胳膊抹了泥灰,脚踩草鞋,俨然一名经年老农。
顾馨之那几分困意都被吓没了,打量他:“苍梧小哥,你这是要去做贼还是要下田?你家主子揭不开锅了吗?”
苍梧:“……顾姑娘说笑了。”他赶紧摸出一封信,递上来,“这是主子给您的信。”
顾馨之狐疑地看他一眼:“送信要这么神神叨叨的吗?”
苍梧苦笑:“您看看就知道了。”
顾馨之更奇怪了。接过信随手一撕,三两下拽出里头信件。
苍梧嘴角抽了抽。他家主子每回都小心翼翼,看完还得拿个匣子收着,这顾家姑娘……真是……
顾馨之没管他,一目十行看完信件,傻眼了,扭头盯着他:“这真是你家主子的信?”
苍梧:“如假包换。”想了想,又补了句,“奴才绝对没有让旁人经过手。”
顾馨之:“……发生啥事了,他怎么想出这一出的?”
苍梧苦笑:“这,奴才也不好说。”
顾馨之看了眼外头,估摸了下时间,无语:“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不需要问问我意见吗?”
苍梧赔笑:“主子说,姑娘只管安安心心的,旁的事情,自有他操心。”
顾馨之:“……”
她懒得再跟无法主事的苍梧说道,再次打量他们几个,问,“所以,待会你们自己来?不怕被认出来?”
苍梧:“姑娘放心,奴才找的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旁人绝对发现不了。”
顾馨之狐疑地打量了眼那几名黝黑如农人的壮汉,再次转回去,重新把信看了一遍,依旧不敢置信:“苍梧小哥啊,你家主子,堂堂太傅——哦堂堂前太傅,竟然还玩这等招数?别不是来真的吧。”
苍梧着急:“主子正是担心姑娘误会,才让奴才跑这一趟……姑娘若是不信,奴才回去可怎么交差?”
顾馨之合上信,哼道:“你交什么差,让他自个儿来跟我解释啊!”
苍梧这才松了口气:“要的要的,主子说明儿过来……今儿这个场面,怎么着也得先过了。”
顾馨之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自己玩去吧。”
“诶。”苍梧拍拍胸膛,“姑娘放心,今儿绝不让您丢人!”
顾馨之笑眯眯:“行,那我就等着你家主子丢人。”
苍梧:“……”
……
第二日,戴着红花的官媒并许远山,带着一对活雁,并几担铺了红纸的礼担,来到了顾家庄子门前。
按照大衍规矩,纳彩,只需媒人上门。
但这亲事嘛,大都是双方商议好了,才会走到纳彩这一步,故而媒婆头戴红花、喜气洋洋地敲响了顾家那略显简陋的大门。
“今晨喜鹊喳喳叫,眼看喜事要临门。小的代城东谢家五郎,上门求娶顾家姑娘。”
门房打开一道缝,一名黝黑婆子狐疑地打量他们:“哪家的?怎么没听我们家姑娘提过?”
媒婆喜滋滋:“谢家,谢家五郎,也就是那大名鼎鼎、得过探花、当过将军、官至太傅的谢大人!”
“什么?竟然是这个谢家?我们姑娘看不上,走吧!”
“砰”一声,门给关上了。
媒婆懵了,急忙去拍门:“不是,你一看门的,管得了这个吗?让你们主家出来。”
门房再次打开门:“别拍别拍,谁不知道你们谢家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们姑娘好不容易出来,哪还会再找你你们家的——哪儿来哪儿去。”
媒婆着急:“那也得让我见过主家啊,主家都没说话呢。”
许远山也凑过来,赔笑道:“大姐啊,开个门啊,我们主子是谢家五爷,绝不是……咳,那些少不更事的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