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芙说完那一个字之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她本就是如残烛,只剩下最后一点生命,在得到自己母亲的回应之后,大概便再也没有执念了。
她的这一生,便这样永远的结束了。
今年,她不过十七岁。
在这样一个花季年华,叶芷芙的生命,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年的夏天了。
叶挽歌不会对叶芷芙有半分同情和怜悯,这一切,却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叶景明却是眼眶微红,心神微震,他上前一步,走到叶芷芙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一步,却是如何都跨不出去了。
徐氏似乎是疯了。
她抱着怀中的叶芷芙,绝望而悲寂的大喊着,“芙儿,芙儿!不要!不要丢下娘亲一个人!芙儿!”
徐氏将怀中的叶芷芙搂紧紧的,模样癫狂,哭声尖锐而绝望。
“凤衣……”叶景明许久未曾这样喊过徐氏的名字,可是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心中也莫名有些心软。
他们的女儿,死了啊。
叶景明是个人,是个父亲,是个夫君,他看着这般,心中如何不难受?
徐氏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猛然抬起头来,伸手抓住叶景明的衣袍,“
侯爷,我们的女儿,我们的芙儿啊!你救救她好不好?她不理我了!她说好痛,她说她好冷!侯爷,你救救芙儿,救救她!”
叶景明心中颇为悲痛,可是他知道,叶芷芙已经彻底绝了气息。
“凤衣,你冷静一点,芙儿,已经死了。”
徐氏愤怒的吼叫,“你胡说,胡说!芙儿没有死!她只是太痛了,太冷了!”
叶挽歌站起身来,冰冷的说道,“叶芷芙,已经死了。”
“没有,芙儿没有死,你们都在胡说八道!”徐氏睚眦欲裂的瞪着叶挽歌,双手紧紧的搂着叶芷芙,手指几乎要陷入叶芷芙的手臂血肉之中似的,力道大得惊人。
“凤衣。”叶景明十分无奈的喊了一声。
“我还能听见芙儿在喊我,芙儿在喊我呢……你们都在胡说,你们都在胡说!”徐氏喃喃自语着,似乎谁的声音也听不进去了。
徐氏疯了。
叶挽歌觉得,她此时已然是跟叶芷芙先前疯疯癫癫的模样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徐氏的疯癫,却不是因为胡思乱想,也不是因为长期压迫。
而是因为受不了女儿死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巨大刺激。
或许,她想起了什
么,或许,她觉得叶芷芙走到今日,都是她一手造成。
所以,这些刺激,让她精神紊乱,状态癫狂。
总之,徐氏就是疯了。
叶挽歌觉得有些疲惫。
其实,在这个永宁侯府之中,在叶家之中,她只是一个外人。
叶景明是叶芷芙的亲生父亲,徐氏虽然从未得到叶景明的爱,却也是叶景明的姨娘,他们始终是有过夫妻之实。
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如今,叶芷芙死了,徐氏疯了。
叶景明这个做父亲的,做夫君的,心中大概都十分不好受吧。
叶挽歌不想知道叶景明现在如何看待自己,也不想知道他是否会责怪自己,她累了。
叶芷芙既然已经死了,那此事,便到此为止。
叶挽歌正这么想着,叶景明便已经开口,“挽歌,此事,便到此为止,莫要再追究了。”
“好。”叶挽歌旁的什么也没有多少,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此事,叶季阳已经领着大夫前来,可他知道,已经来晚了,是以便和大夫伫立在正厅外,没有走进来。
叶挽歌起身告辞,“爹,既然此事已经事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叶景明看着叶挽歌,
欲言又止的喊了声,“宝儿……”
叶挽歌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爹想跟我说什么?”
“没有,你回去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叶景明摇了摇头。
叶挽歌点点头,便径直离去,在经过叶季阳身边的时候,她摇头轻笑着,也没有多言,只是径直离去。
身后,徐氏疯疯癫癫的哭声和喊声还在持续传来,叶挽歌加快脚步,直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这些事情,真烦呐。
叶挽歌这样想着想着,才回到了自己的毓秀院。
如影看到叶挽歌回来,上前问道,“小姐,事情可解决了?”
叶挽歌出去是解决叶芷芙的事情,如影自然也是知道的。
“嗯。”叶挽歌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
如影见叶挽歌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小姐若是累了,便歇一歇,晚些晚饭时间到了,我再喊你。”
“好。”叶挽歌揉了揉额头,的确觉得而有些疲惫。
叶挽歌进了屋,合衣便躺下了。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便想起徐氏母女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起叶景明看着自己的眼神。
她分明没做错,却为何自己理亏一般。
这种感觉,让叶挽
歌十分不爽。
分明就是徐氏母女招惹自己在先,是她们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杀了她,想要处之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