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闲、志鸣进了屋。村民们都想知道结果,全部涌进来围观。
“大娘,感觉怎么样?我刚刚给你作了一场法,按正常来讲,你应该会感觉好一些了。”道仁法师故意大声问闲母,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闲母试着动了动腿,说:“好像是好了一点…可也好像没什么好转…大师,我什么时候能全好?”
“别急,”道仁法师笑了笑,“病魔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但经过刚才的作法,它已有所收敛。放心,我拿一粒药丸给你吃,保准药到病除。”
“真的吗?”闲母激动不已,她已好几年没到过床以外的地方了。
阿闲怕母亲激动过头导致提前撒手人寰,忙说:“娘,别激动,当心身子。大师,你快把那药丸拿出来吧。”
道仁法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金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红色小药丸,小心翼翼地递给闲母,说:“此乃仙丹,能治百病,为贫道亲手炼制,不管得了什么病,只要吃了它,马上就好。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灵丹妙药,千万得拿好。”
闲母用擅抖的手接过“仙丹”,嗅了嗅,有股怪味。
“味道是有点怪,但药力特强,吃了马上好。”道仁法师一脸的关怀。
志鸣十分不解:既然这种“仙丹”能治百病,那刚才起坛作法又是为何?岂不是多此一举?不,这一切都是法师在演戏,蛊惑人心,欺骗百姓。
阿闲端来一碗温水,闲母当众服下“仙丹”。不到几秒钟,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病态全无。
众人惊讶不已,继而纷纷鼓掌;道仁法师窃喜不已。
阿闲当众叩头致谢,激动万分地说:“有法师在,真是本城之福啊!”
道仁法师扶起他说:“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乃本人职责所在。”
志鸣陷入了沉思:“这药丸里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
阿闲对母亲说:“娘,大师治好了你的病,你怎么一声不吭呢?”
闲母眼直直地望着道仁法师,说:“谢谢大师。”
这个表情引起了志鸣的注意,他想起刚才在村口碰见的那位何奶奶,阿闲说她自从病好之后就一直精神失常。他想:“难道‘仙丹’有副作用?它能治好人身体上的病,却同时使人的精神出现异常?”
“既然大娘没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道仁法师作欲走状。
“且慢,等等。”阿闲让他们留步,对志鸣说,“雷大哥…”
“我明白,放心。”志鸣给了道仁法师五十两银子的酬金。虽对其所谓的法术深表怀疑,但既已答应阿闲,他就不能食言。
道仁法师故意婉拒了一番后,才收下银子,走出门口。村民们簇拥而行。
阿闲拜谢道:“若非雷大哥出手相助,我娘就无法重获新生!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志鸣扶起他,说:“没什么,大家同是汉人,应互相帮助才是。”
阿闲重新将母亲安顿好后,将道仁法师三人送到村口。一路上尾随的村民不计其数,大家都知道,这位妙手回春的法师已经治好了本村三个人的病,而且都是一般大夫治不好的病。
等师徒三人走后,志鸣问阿闲:“住在你隔壁的王大叔,病好之后有没什么异常举动?”
阿闲想了一下,说:“说来也怪,自从被法师治好后,王大叔就变得有些怪异,有时说话语无伦次,有时情绪波动很大,喜怒无常,还爱用指甲抓人,就像中了邪似的。因为他就住在我家隔壁,所以我很清楚,李大婶也常来我家诉苦…对了,不会是巧合吧,为何被大师治好的人都会出现这种状况?雷大哥,你怎么看?”
听了这话,志鸣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位所谓的法师表面上为民治病,实质背后隐藏着某种阴谋,也许他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木偶,因为凭其实力是绝对造不出“仙丹”的,必定有人在幕后操纵一切。他发誓,一定要尽快查明真相,揪出幕后黑手,以免殃及更多的无辜。
见阿闲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沉浸在母亲“康复”的喜悦中,志鸣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便说:“估计是巧合吧。不管怎么说,大娘的病已经好了,赶紧回去照顾她吧,她现在最需要你的陪伴。”
“我会的。那大哥你?”
“我要走了,我还有要事。钱你就不用还了,算我帮助你们的,咱俩有缘再见。记住,一定要找个正当的活干,不要再偷了,你娘就算饿死街头也不希望你干这种事。”
“嗯,我懂了。”阿闲坚定地说,“雷大哥,我决定洗手不干了,我要努力打工挣钱!就算去街头乞讨,我也誓要凭一己之力好好照顾母亲,以慰藉亡父的在天之灵!”
“好!”志鸣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所有贼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社会就需要这样的正能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有金盆洗手的决心,就应该有重新做人的勇气。祝你早日找到好出路,保重!”
“保重,雷大哥!”阿闲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志鸣刚走出几步,又返身回来,掏出一些银子给他,说:“咱俩一场缘分,你就拿这些钱去买点补品给大娘吃吧。”
“这…不行…”阿闲不敢接受,他觉得自己欠对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