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两天,多少人问过你的踪迹,若是你父皇知道你彻夜未归,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大不了就是对儿臣更失望罢了,反正儿臣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也不如李文儒。”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
黎颜嘴唇抿起,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转身就走的想法。
“母后,儿臣消失两日,您不问儿臣有没有遇到危险,是不是受伤了,只关心儿臣的表现能不能得到父皇的满意,在您心里,是不是就算儿臣死了,也得是为荣誉而死才行?
而幽冥也是,您知道幽冥为什么血洗金元楼吗?
就因为儿臣被金元楼追杀,他才帮儿臣打抱不平的。
您知不知道,儿臣差点就回不来了?”
听着黎颜的叙述,阿狼甚至能想到当时危险的情景,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听到黎颜的处境,皇后心慌了一瞬,可又责骂道:“你若不出去鬼混,怎么可能招惹上金元楼,说到底还是你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的原因!”
黎颜笑出声来,她根本没办法跟皇后沟通。
“对,儿臣就是不务正业,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六弟他年幼没了母妃,为人也懂事乖巧,您直接将他养到您名下,让儿臣自生自灭去吧,省得在这里徒增您的烦恼。”
“黎彦!”皇后气得扬起巴掌,阿狼想上前护住,却被黎颜拦下了。
“您打啊!从小我就算做对了,您也没有一句夸奖,反而我做错点小事就是一顿毒打,凭什么啊,就凭我是您的孩子对吗?
如果儿臣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儿臣宁愿被您掐死!”
“你放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是,您自以为是的为我好,真是让儿臣难以承受。
您从来都没有问过,儿臣到底需不需要您的好,您的好是不是对儿臣造成了伤害,您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您只知道将您的想法强加于儿臣。
而儿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您一手逼的!”
黎颜吼出声来,感觉压抑在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不知道皇后是因为黎颜敢反抗而震惊,还是真的反思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张了张口,只剩下沉默。
黎颜吸了口气,收起因为愤怒而没控制好的表情,冷静而平静的说道:“母后,儿臣也是人,不会忘恩负义,但儿臣真的不想做皇帝。
儿臣明白您的苦心,儿臣有更好的方向去发展,也会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将他推举到皇位上,您不用担心我们往后会受到欺辱,儿臣也不是一无是处。
您休息吧,儿臣先告退了。”
“阿狼,走。”
转身间,黎颜低下了头,额前的头发也无力落下,遮住了她暗淡无波的眼眸。
皇后看着黎颜离开的背影,还有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抬起手,指缝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溜走了。
她细想了一下,那可能是最后一点亲情吧!
瞬间,皇后好像老了十几岁,剩下的只有沧桑。
“幽——”回到彦央殿,黎颜刚想喊幽冥准备马车,却突然想起来他还在大牢里关着。
“阿狼,跟我去趟御书房。”
注意到黎颜有气无力的声音,阿狼上前搀扶:“你…你还在生病!”
他的语气加重,像是在提醒黎颜。
“不打紧,得先救幽冥出来。”
“我去…去救他!”
黎颜摇摇头,说道:“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不是劫大牢就能解决的。”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去见皇帝。
到御书房外,皇帝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太监没有通报就直接请黎颜进去。
黎颜让阿狼等在门外,对方还有些不安,好说歹说才同意黎颜一个人进去。
“来了?”
皇帝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事业家,到了三十岁才生子,结果第一个还是个女儿。
他料事如神的话音,让黎颜觉得他恭候多时了。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也许久没来见朕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你直接说。”
黎颜斟酌片刻,说道:“想必父皇已经听说了金元楼的事情,儿臣此次前来,是想跟父皇讨要个人。”
“谁?”皇帝明知故问。
金元楼是他赚钱的重要手段,金元楼有任何蛛丝马迹,他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更何况黎颜在金元楼买下隐族族人与金元楼有冲撞这种大事。
他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不过是看黎颜有两分胆量,想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毕竟他这儿子虽然纨绔,却也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今日敢冲撞金元楼,他想看看黎颜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血洗金元楼的幽冥,他是儿臣的人,做出了些不理智的事情,儿臣这个做主子的理应担责。”
皇帝抬头正视起黎颜:“金元楼每年的朝贡买下一个附属国绰绰有余,你的人今日将金元楼的东家杀了,朕损失这么多,你拿什么弥补?”
“父皇,金元楼的东家狼子野心,对您也并不忠诚,儿臣觉得他死了也是好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