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访书吞咽口水。
刺痛的腰部宛若一只不断嚎叫的蜂鸣报警器,提醒他切莫轻举妄动——他可不想再被打了,挨打真疼!
好在,顾安并没有多给他一拳的意思。
他只是挽起袖子管,把鲁访书吓得瘫坐回了地上,随后用目光认认真真隔空检查了自己的夫人一番,又瞥了眼鲁建华。
鲁建华甚至没有接到顾安的眼神暗示。
他的眼白已然泛出血丝。
地位尊贵的老人一步步蹒跚向前,最后停在距离鲁访书三步之遥的位置。
“哎……你啊……”鲁建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了数分钟后,他悲哀而无奈地看了鲁访书一眼,呼叫保安。
保安队很快就到了。
当他们把鲁访书从地上扯起来,奋力拖走时,鲁访书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被当众带走的耻辱,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爷爷怎么不帮他,反而去帮几个外人?
难道他没瞧见,自己是如何被踹飞的吗?
鲁访书又害怕又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
他伸出消瘦的十指,胡乱扒拉着地毯,双腿乱蹬,高声惊呼道:“爷爷!爷爷!你在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孙子啊!我可是你的宝贝大孙子啊!”
鲁建华紧闭双眼,没有作答,只抬起手来,无力地挥了挥。
得到指令的保安队们脚步更快,用力更猛。
不一会儿,就把鲁访书整个拖走了。
站在不远处发愣的梁梅月也已清醒过来。
在她半梦半醒之时,看见自己的“金主”被一脚踹飞,又被活生生拖走……
梁梅月空荡荡的大脑里只剩下了两个不可忽略的大字:
“完了”。
自己千挑万选,努力许久才得到的金主就这么轻易遭了秧,脆弱得好似地摊上十块钱三件的廉价玻璃摆件。
而且。
哪怕鲁访书还能重新站起来,只怕也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甚至于,只要他别来报复自己,拿自己撒气,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
梁梅月站在人群之中,心里头空落落的,手脚麻木发凉。
猛然间,一股酸涩意无端从胃里升起,一路攀升到舌尖。
“哇”得一声。
她当场吐了出来。
……
先是“自己的三孙子当众调戏首富夫人”;
再是“突然有宾客弯腰撑膝,大吐特吐”……
这场成人礼已经不能算是“多灾多难”了罢?
它分明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真是胡闹!”
鲁建华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
他第一时间引众人离开现场,提前将雇佣的乐团和舞者赶上舞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紧接着,鲁建华又派服务员清扫呕吐物和打翻的饮料糕点,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毁尸灭迹”,恢复“正常状态”。
最后,他还没忘记让保安队多多注意宾客动向,千万要阻止可能发生的咸猪手事件和口角争执,将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今晚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管是谁,再敢捣乱的,统统给我丢出去!”
鲁建华站在角落里,对着对讲机咬牙切齿地说。
等到这一系列事情处理完毕,他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推开了私人会客厅的大门。
外面的麻烦终于解决,可里面的麻烦们,还在等他报道呢!
作为在整场闹剧里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余晚凝、周乐乐和顾安早在混乱结束之时,便被请进了会客厅休息。
“碰见这种事情,实在是我们的过失。”十分钟前,鲁建华是这样说的,“两位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正在大吐特吐的梁梅月也被送了进来。
她的前脚掌刚踏入会客厅大门,还没来得及打量打量内里的陈设,就被两名女服务员连拖带搀地弄进了旁边的小洗手间中,以防她的“呕吐之旅”打扰到其他客人。
最后,就连应该在外面招待客人的鲁访琴,也偷偷摸摸溜了进来。
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战战兢兢地,一点儿也不像是这里的小主人。
余晚凝已经瞧了她好几眼,每次都发现她伸直着双腿,低头努力欣赏自己的脚尖,丝毫没有“站出来,说上几句”的想法。
一言不发,好似活摆设。
“真是一群无趣的人。”余晚凝暗自叹息,干脆掏出手机看八卦。
看恹八卦后,她甚至还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转转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喝完茶,又接着看八卦。
如果忽略掉身侧的顾安时不时投来注视,角落里的鲁访琴间或偷瞄自己,倒真是一次不错的酒会休息经历。
于是,当鲁建华推开大门,大步走入时,整个会客厅都风平浪静。
既没有打起来,也没有吵起来。
“咳咳。”鲁建华先咳嗽几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余晚凝顺势放下手机——她正巧看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