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且答应此人说〈随后便来〉,以暂稳潘璋等人。”
“我等趁机暗召家兵,于城内贴榜明示,借周王与孙伯符之名呼唤志士。”
“如此,可借众人之力杀出城去。”
“我等一走,吴县必生事端,潘璋等为稳大局,短时无力来追,便可趁机脱身。”
听完儿子的话,陆骏面色愈紧:“如你所言,陆家这便要冒险了……”
“紧要关头,优柔寡断,反受其害!”少年起身,拔剑道:“今日不冒险,来日必被屠族!”
陆骏猛地回过头,牙一咬:“好,如你所言!”
“你去召集家兵,为父手书告示,散播吴地!”
父子俩分头行动,陆骏先出门将来人打发走了:“回去告诉朱太守,说陆骏等我儿归,稍后便来。”
“是。”
见来人退去,陆骏急入门,开始奋笔疾书……
传信之人回告,言称陆骏已答应,稍后便至。
“先生妙计。”潘璋朱治皆道。
“不敢!”阚泽连忙摇头,叹道:“吴会同气连枝,合力扛周,陆家却独做叛徒,切莫怪我啊。”
“陆纤死后,陆骏执迷不悟,取死有道,怎能怪
你?”朱治摇头而笑。
时间推移……
其他几家身在吴县的主事之人都赶到了,依旧不见陆骏父子身影。
潘璋心生疑惑:“莫非他有所警觉?”
“差一人去催催便是了。”张家有人道。
差原先送信之人,照旧去请。
“怎还把门关上了?”
送信人见大门紧闭,翻身下马,走到门前。
砰砰砰I
“开门!”
嘎吱!
大门倏然拉开,一剑纵劈下来,送信人惨叫一声,死在原地。
周围众人大惊。
只见一少年持剑踏步而出,喝道:“孙权弑兄登位,吴会诸族追随反贼,自取死路。”
“今周王大军已至,吴会不日将作斎粉。”
“欲为孙伯符报仇者、欲诛反贼孙权者、欲活命全家者,随我陆家反出城去!”
剑一举,身后武士宾客当先杀出,男丁、家仆护住妇小在后。
“杀!”
冲杀之中,沿途散出抄录告示。
告示中历陈孙权与吴会诸族之罪,并称不知弃暗投明者必死无疑。
陆家已成为周王内应,从之者可活。
又有文称周王来攻之时,平民只要不帮助豪族守城,便可保全性命。
“各家可暗造’周’旗,但凡身家清白者,城破之时将’周’旗挂出,可得幸免!”
“吾亦知兵马未至,诸位便怀侥幸之心,待曲阿、阳羡等城破之时,便需醒悟。”
“此番战,周王志在世家、豪族、山越等反贼乱党,与庶民无怨。”
“莫将身家性命,替他人白付!”
陆家父子不但要跑,跑之前还要把挑拨离间玩到极致,给吴会众人来个内部开花。
城内有胆大的孤身平民,抱着搏一把的心理,抄起一根竹竿就跟上了陆家的队伍……
也有孙策旧党,想反无力的,拿出藏匿的兵器跳了出来,在大街上砍翻军士,大吼道:“为伯符报仇!”
“为伯阳报仇!”
“救出夫人!”
靠近陆家队伍所在,众人胆色雄壮,纷纷跳出。
吴县之中,从者数千人,直扑城门底下,见阻拦者便杀。
军士不知所以,被击的大败奔走。
百姓混乱,乱成一片。
还在太守府内苦等的众人等到了一片混乱。
“报!”
“陆家父子反了,带着人往城门口杀去,将吴县搅乱成一团!”
“什么!”潘璋朱治惊而起身。
阚泽脸色变幻不止……他原想的是稳住陆家,没想到陆家竟趁机发难……
“好大的胆子!”
潘璋怒了,亲自抄刀:“我去斩了他们!”
他带上自己的部队,往城门口追去。
朱治则以太守的身份下令:
“封闭城门!”
“见陆家者杀!”
“百姓各自归家,不得出门!”
“擅出门者,与陆家同罪,格杀勿论!”
窝里起火,最怕的就是乱;乱怕的是人多,人越多越乱。
命令传达有延迟性,混乱中的命令贯彻更要时间。
而憋久了的孙策旧党需要发泄。
孙策对豪族残暴,但他也有自己的风度,为人洒脱直接。
这种人,恨他的多,爱他的自然也不少。
而喜欢孙策这种性格的,多是心怀仗义、侠血滚烫的年轻义士。
他们不怕后果,他们只求一个发泄的机会!
机会虽然来的仓促,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发挥。
有这群人的策应,让陆家父子的行动变得更加顺利,他们一路横推到城门边。
身边聚集了两千余人,当中有五六百都是孙策旧党。
旧党枭勇异常,踏血开路,瞬间冲开东城门!
远处马蹄阵阵,潘璋带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