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宫廷之后,每天又多了一箩筐的事情要处理。
经历了那么一场大动乱,所有被迫暂停的事务都在百废待兴,鹤知知骤然被推上母后曾经的位置,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根本处理不过来。
“——快点去找母后!”鹤知知崩溃地趴倒在桌上。
下人们当然是战战兢兢,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重复地回禀着之前就禀报过的消息。
“娘娘应当没有离开都城,殿下请不要烦忧。”
鹤知知抱紧脑袋。
时至今日,她也已经确定母后定然是安然无恙的,否则暗卫队哪怕拼死也会跑回来给她报信。
只是不知道母后藏在了哪里,如果说之前鹤知知寻找母后的下落都是出于忧虑和焦急,现在鹤知知更迫切想要找到母后则是因为……
她不想工作!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这真的是人过的日子吗?一整天下来不停地跟各种大臣对话,好像有接不完的任务一样,而且接完一个就会忘记前一个,让鹤知知不断地感受着挫败。
她发现了,她真的不是这块料!
所以她真的特别特别希望母后能早点回来,把这堆事情从她手里接回去。
最好能带一个私生子回来。
鹤知知眼泪汪汪地做着白日梦。
鹤知知被弄得身心俱疲,只有在回到寝殿时才会有唯一休憩的时间。
如今已经完全没有职务、无事一身轻的睢昼往往早就在寝殿里等她,鹤知知悲鸣着跌跌撞撞扑过去,抱着人不放手。
在他整洁柔软的衣领上蹭蹭,再贴在脸颊边闻一闻睢昼身上独有的香气,才能让聒噪了一整天的内心获得平静,拥抱久一会儿,流失的能量也慢慢攒回来,头脑难得地能够放空。
睢昼伸手慢慢地摸着鹤知知的头发,揉捏她的耳垂、在脖颈和背部轻挠,像对待一只蜷缩着趴伏的小猫一样。
偶尔停下动作,一直静静待着的鹤知知就会立刻抬起头,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催促他继续抚摸。
这点也跟小猫一模一样。
睢昼唇角的弧度隐秘地扬了起来。虽然笑意很难压抑得住,但也需要很注意不能太过猖狂,否则他这个闲人很容易从极其忙碌的知知身上引来嫉妒和仇视。
“我饿了。”鹤知知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像小猫咕噜。
睢昼的心腔简直时时刻刻要被无限的怜爱涨满,把人搂上来一点抱得更紧,应和道:“叫人送吃的来。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鹤知知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肩膀上,“你陪我。”
睢昼无声叹息。
这么多年来分明一直都是这么粘人的个性,所以让他产生了根深蒂固的错觉,认为知知绝不会突然离开自己。
但事实就是,在紧要关头他却被毫不迟疑地抛弃,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过,那种事,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允许出现。
无论用什么方式。
温柔的抚摸让鹤知知完全放松了警惕,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此时此刻,轻柔对待着她的这个人,正在她头顶上露出了鹰隼盘旋着确定猎物一般的眼神。
吃东西的时候,鹤知知迟滞的脑筋终于转动了起来。
她看着小桌上堆积成山的折子,又看看一身疏朗眉目之间都是悠闲的睢昼,忽然恶向胆边生。
“睢昼。”鹤知知忽然软乎乎地叫了一声睢昼的名字,伸出爪子按住睢昼的手,十分柔情蜜意地抚摸了两下。
睢昼眼神看看自己被揩油的手背,眼神暗了暗,回视过去,喉结滚动了两下。
“快吃。”
吃完好办事。
鹤知知嘟着油乎乎的嘴唇,两片粉唇亮晶晶的,手又伸到睢昼的手臂上,来回抚摸揉捏了两下:“你好强壮。”
睢昼:“……”
他稍稍抬腿变换了坐姿,深沉地盯着鹤知知,“嗯”了一声。
鹤知知浑然不觉,又收回手摸向自己的右臂,哭丧着脸:“我好柔弱。”
说完,鹤知知眨眨眼偷看睢昼的反应。
这样强烈的对比,他应该明白意思了吧。
但是睢昼只是一脸深沉,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懂她的暗示。
鹤知知只好再添一把火,抱怨说:“每天伏案批折子,我的手都痛了!睢昼,你那么能干,你帮我看奏折吧。”
睢昼又:“……”
说了那么多,竟然只是想说这个。
睢昼觉得自己白期待了,但身上的火却更燥了。
被气得。
睢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不行,处理国家大事,乃是要职,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假手于人。”
“可是新科状元还没正式上任。”鹤知知叹气。
她也想找帮手啊,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
状元,那个裴绪?睢昼皱眉。
但鹤知知很快想到什么,语调又明媚起来:“对了,没关系,他虽然还没赴任,我也可以请他帮忙的。就这样,明日就把他请进宫来长住……”“我帮你就可以。”睢昼黑着脸打断她。
“真的?”鹤知知惊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