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企图闷死自己!
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枕头呼哧呼哧地大喘气,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又想起睢昼呼吸滚烫,喷薄在颈间……
鹤知知跪在床上,拼命用脑袋砸床。
侍女进来时,看见鹤知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安详地合着眼,手里还拿着一枝莲花,连脚尖都并拢,好似一块优雅的木板被摆在了床上。
侍女稍惊,问道:“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还把缸里的莲花捞出来放身上了,难道不湿得难受吗。
鹤知知眼也没睁,幽幽地开口道:“别打扰我,我在对神佛洗清自己的罪孽。”
侍女理解了一番,明白过来:“殿下又对经书感兴趣了?奴婢去请国师大人过来——”
“不要!!”鹤知知惨叫一声,翻身坐起。
她抹了把脸,竭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对侍女道:“怎么了?我不是说过,我自己待一会儿,不要人进来伺候么。”
侍女福了福身,回禀道:“是皇后娘娘在问,公主殿下身子好些了么。”
鹤知知心中一个激灵。
对啊,昨日母后体贴,让她先好好休息,不必回话。
而她今早噩梦醒来之后,便直奔将龙塔去,母后那边定然是知道的。
她放着公事不管,醒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找母后,却是去找了国师,母后定要不高兴了。
她应当先去回禀公事要紧。
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逃避的借口,鹤知知赶紧爬下床,理理衣衫,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替我去母后那里,说我稍后就到。”
侍女领命退出去了。
鹤知知叫瞳瞳进来重新给自己梳妆,之前的发髻早就被她滚得散乱,见不得人了。
瞳瞳手脚麻利,很快梳好发髻,要来上妆。
她握着圆镜对鹤知知一照,赞道:“殿下今日气色真好。面颊飞红,眼波盈盈……好美,根本不需要抹脂粉了。”
鹤知知也下意识朝镜中看了一眼,便凝住。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水色红光哪里是气色好,分明是……那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现在脸还这样粉,那个时候在睢昼面前时,不知道是红成什么样子了。
鹤知知又掌心发麻,不自觉地蜷缩起手掌脚心。
瞳瞳还要给她涂唇脂,结果刚碰一下,鹤知知就痛得一缩。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嘴巴麻麻的,好像一口气生嚼了十几个大辣椒。
鹤知知摆摆手,慌忙地挡开瞳瞳,说道:“不要了。我就这样出门吧。”
瞳瞳讷讷地应了,看着公主大步走出殿外,有些纳闷。
她分明记得早上是给公主上过一遍妆的。
方才凑近看时,也看到一些残留的唇脂。
为何她看着那模样,觉得公主的唇脂像是被咬掉的?
鹤知知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中宸殿,却又在殿门外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脚进去。
走进殿内,鹤知知几乎不敢抬头看人,就怕迎面对上母后生气的表情。
直到母后的声音落下来,她才不得不抬头。
“知知。”
鹤知知嘿嘿两声,赔笑道:“给母后请安。”
皇后扫了她一眼,提着一只镶金的小壶浇花,随口问:“你一大早出门,干嘛去了?人都找不到。”
鹤知知眨了眨眼,长出一口气。
原来母后并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而生气,她心中的巨石缓缓落了下来。
鹤知知坐到皇后身边,乖巧道:“母后,我没干什么,真的。我就是想起一件事还没办妥,就去看看。”
皇后放下小壶,又看了她两眼,倒也没计较她语气中不寻常的停顿,擦了擦掌心在桌边坐了下来。
“你这次在清平乡,实在是太冒险了。”
皇后沉着脸,训她。
“既然已经发现谭氏根须庞大,为何不早些向宫中回信?你独自在外孤立无援,又是我将你逼去那里的,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皇后喉头微滞,攥紧手帕在心口抚了抚,才继续道,“你要我如何承受。”
经历了树林中那场围战,鹤知知也明白过来,自己先前是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她并不是什么不畏生死的大英雄,她虽然想做出一番功绩,但也怕血、怕受伤,更怕连累身边亲近的人。
鹤知知暗暗压下后怕,抱住皇后的右臂,撒娇地蹭了蹭:“母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逞能了。”
说完,附上几枚可怜巴巴的眨眼,以表诚心。
皇后绷着脸垂眸看她半晌,终究是没绷住,笑出声摇了摇头。
“你啊,若是真的说到做到,从今以后都平平安安的,我倒要感谢这一回了。”
鹤知知抱着皇后的手臂不放,在她肩头蹭了又蹭。
皇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身子,又道:“说起来,这次真要好好感谢景家那小世子。”
“景流晔?”鹤知知反应了一下,点头道,“是,多亏了他的景家军。”
皇后拍拍她的手,笑得真心诚意:“若不是他将士兵留在了殷河畔,又刚巧要过去视察,怎会发现你在清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