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入江南,雾蒙蒙的雨气让街市上的行人少之又少,零星的几个卖货郎也是挑着扁担急匆匆的小跑着。从街的正北方向,迎面走来两位腰挎铁尺的捕快,两人目光锐利、不停观察着路过的行人和两边店铺。
“田哥、您说上头让咱们这么找,能有收获吗?”
“别分心、这条街巡过这遍,就回去复命。”
右边年龄略小的捕快有些不耐烦,左边年龄稍长的捕快赶紧出声制止,自此两人不再搭话,继续观察着沿路的情况。
街中央一处名为迎客来的小酒馆,店小二正无聊的把玩着搭在肩膀上的方巾,酒店里此时坐着三两桌客人,但都是喝着白茶水,一看就是借地躲避风雨的。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正襟危坐着一位浑身黑衣长衫、头戴黑纱斗笠的女子,女子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冒着热气,还没从窗口飘到外面,便被雨水的冷气吞并了。
女子黑纱后的的眼睛瞄着街上的一举一动,待看到两位巡街捕快时,双眼瞳孔瞬间一收一放,接着再一收。捕快渐渐走远,消失在女子的视线里,但女子并未放松,还是紧紧盯着街上的情况。
不多时、就见从街市一侧的小巷里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在左右环顾一圈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老头沿着商铺屋檐下的一小处空间往前走着,生怕一丁点儿雨水打在自己的衣服上。按理说、就算是再怎么注意,也会有雨打上去,可老头似乎真的能避开所有雨水,疾步前行却衣干无湿。
打这老头一出现,女子的眼神便死死锁在老头身上,由远及近,也朝着刚刚捕快走的方向走着。见老头即将走远,女子从怀里摸出碎银摆在桌子上,接着一个飞身从窗口跃了出去,轻盈盈地落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声响。
这幕发生的太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店里、街上的人都没有察觉,女子稳定身形后不做停留,跟着前面老头的背影尾随而去。
子夜、雨后的空气潮湿又清新,在街市小巷穿梭的打更人让护院看家的狗发出阵阵狗吠。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看着眼前慢慢走远的打更人,隐藏在角落黑暗里的矮小老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嘴角似乎都咧到了耳根。老头低头干咳了两声,然后一个闪身飞快跃上围墙,再一个起跳跳到了屋顶瓦砾上面,这行云流水的操作竟也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老头压低身子、探头探脑的四下看看,确实安全后、在屋顶上快速奔跑起来,一个呼吸间身影便消失于黑夜中。不一会、在老头待过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只见黑袍下婀娜曼妙的身体蹲伏在屋顶上,黑色面纱下一双眼睛发出亮光。面纱被轻轻撩起、挺翘的鼻子四下嗅了嗅,待锁定方向后,此人也迅速潜行而去。
西城一处高楼大院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和院内处处可见的假山怪石,无一不彰显出主人家的身份地位。两个手拿棍棒的巡夜家丁从廊道里走出,其中一个哈欠不断,晃了晃头抱怨道。
“这三更半夜的真熬人,敢来这里的毛贼恐怕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吧!”
“全城除了咱们小少爷、其余的孩童都失踪了,老爷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
“得了吧、衙门里养的那些个捕快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天、全城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恐怕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案子到现在没破、连个凶手影子都没找到,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庭院假山前,突然、从旁边的高草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家丁先是一愣、接着其中一个手持长棍慢慢靠近,还没有等家丁拨草查看,就见从草丛猛的窜出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这天杀的夜磨子,吓老子一跳!”
上前查看的家丁怒斥道,后面家丁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两人没作逗留,继续朝后院走去。等家丁走远、刚刚的草丛里传出更加嘈杂的声响,然后窜出一个又一个的大黑夜磨子,领头的一只先是爬上假山、再从假山跳到墙头,然后也朝后院窜了过去,接着一只又一只紧随其后。
夜磨子顺着墙头很快溜到了后院一处卧房前的柱子上,带头的那只转头朝后面“叽叽吱吱”几声,跟在身后的夜磨子们竟三三两两的分散到四周。然后一队顺着没有关严的门缝溜进房内,最后领头的带着剩下的所有夜磨子爬上卧房屋顶。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卧房里传出一个妇人的惊呼声,接着便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卧房灯光随即亮起,一名婢女推开门大声喊道。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少爷不见了!”
这一声瞬间打破了府内睡梦中的众人,侍从们纷纷聚拢过来,几名手持棍棒的家丁簇拥着老爷也赶到了卧房。卧房里一名妇人此时正瘫坐在地上,老爷先是上前查看了妇人的情况,确认无碍后,立马示意家丁们在卧房内搜查。
此时、地上的一小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