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小吃店,来到一个无人处,杜克掏口袋点出600法币。
“杨大哥,这是600块,一点小钱不成敬意,家里缺什么添添,这些天还要多麻烦你。”
杨宝才脸一黑:“杜兄弟,你磕碜谁呢!”
“我是真心的,杨大哥务必收下!”
“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帮你们就不是图钱,我是敬重你们!”
杜克也板起了脸:“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好,快收下!”
杨宝才根本不吃这一套,坚决把杜克的手挡了回去。
“嫌少?”杜克眉头一皱。
“屁话,我杨宝才干一年也赚不到这个数!”
杜克看对方一根筋,短时间很难说服,一个急中生智:“你个傻蛋,这钱根本不是我给你的,而是美国政府出的,我们每次出任务,都有一笔可观的经费,你不收白不收!”
“休要骗我,我杨宝才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明明是你自己的钱好伐!”
杨宝才转身离去。
杜克有些抓狂,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骂骂咧咧起来:“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碰到你这么个死脑筋?这点钱对我们根本算不上大钱,可对你家能解决大问题,我一个月的薪水差不多是你十年的收入,你跟我客气个鬼!”
“让你出钱我不痛快!”
杜克看硬着来行不通,眼珠一转,笑眯眯道:“我拥有的财富说出来吓死你,几个月前我刚在美国的银行存进一大笔钱,70万啊!换成你们的钱400多万,如果换成大肉包子的话,可以绕你们衢州好几圈……”
杨宝才也笑了起来:“看不出杜兄弟还挺会吹牛的!”
“我发誓,如果我骗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真的?”
“谁会开这种玩笑!赶紧收下,给你老婆孩子买点吃的用的,你再婆婆妈妈我马上让我的美国朋友离开你家!”
就这样好说歹说,杨宝才终于勉为其难把钱放进兜里。
收了钱的杨宝才情绪反而有些低落,有气无力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大梁村。”
杨宝才疑道:“去大梁村干嘛?”
“我打听到了,在大梁村的乌溪江边掉落了一架打飞机。”
“那行,我带你去,也就几里路。”
两人又步行回到烂柯山南麓的山道,继续向西。
一阵疾行,二十分钟后,远处的山坳里出现一个村落,从高处看,村落不大,不会超过一百户人家,清一色的茅草房,错落有致依山而建。
它的左手边,是一大片油菜田,四月末正是油菜花怒放的时节,无边无际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把盎然的春意烘托得淋漓尽致。
油菜田的南首,乌溪江在这里拐了个弯,一架银白色的大飞机此刻就趴在江边的油菜田里,明媚的阳光下,机身褶褶
。发光。
田边上围满了人,杜克依稀看到有人在持枪警戒。
“那就是大梁村,真的有飞机掉下。”
杜克点头,一溜小跑起来。
山道很快分成两股,一股通向山下的大梁村,一股继续向前。
想去飞机的落地处,村子是必经之路,一踏上村子东首的土路,杜克马上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不少手持长枪的团丁正在挨家挨户砸门,一个穿着长褂的老者手持铁皮喇叭,在嘶声高喊:“大梁村的全体老少爷们,请马上到村南的晒谷场集合,皇军有话要问!”
杨宝才禁不住好奇,刚要慢下脚步,杜克连忙推了推他,低声催促:“不干你的事,我们先去看看飞机。”
路过村南,一旁的晒谷场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在一棵老银杏树下,杜克赫然看到五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兵一字排开,居中是一名少尉军官,他的左右两侧各站了两名,此刻这些日本兵正冷眼看着几名团丁在维持现场秩序。
杜克一刻也不敢逗留,快步向油菜田走去。
机头朝着西北方向,飞机显然是沿着乌溪江俯冲而下。
愈行愈近,杜克一眼看到机头上的红色阿拉伯数字编号,他的心骤然一紧。
数字编号:1。
这是跳蚤行动指挥官杜立特上校驾驶的飞机。
收集到最主要的信息,杜克反而不着急了,他慢下脚步,眼睛四处巡视。
江边的一棵怪柳上,挂着一顶白色的降落伞,有两名男子一名爬上了树,一名在地上接应,试图合力取下降落伞。
再看油菜地,沿着飞机滑行的轨迹,油菜苗趴倒了一大片,足有近百米长,轨迹几乎呈直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得出杜立特驾机迫降时姿态还算平稳,他在处理危机时经验极其老练。
杜克把目光转向飞机的着落点,一番研判后,杜克松了口气。
现场并没有踩踏的狼藉感,机身上也没有弹痕,毫无疑问,杜上校和他的机组人员并未遭遇到日本兵的搜捕。
杜克稍稍放下心,现在,他最迫切的是想挤进人群,听听那些人在谈论什么。
这个时候参与围观的都不是本地人,大梁村的村民都被集中在晒谷场,他们大部分来自邻村,也有从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