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中尉,把你手头的事先放一放,甩不掉这架敌机,我们什么也干不了,你去机尾把我们的那根烧火棍捅出去,并转几下!”
“遵命,上尉!”
领航员查尔斯一直在根据上级提供的坐标查找东京电灯的具体方位,闻言连忙从膝盖上取下地图和六分仪,来到尾舱,不由分说拿起地板上涂着黑漆的木棍,直愣愣地把木棍伸出舱外,同时探出脑袋向后方张望。
这之前,查尔斯没见过日本人,他很好奇日本鬼子到底长什么样。
这架零式战机此刻一个拉升出现在米切尔的正后方六点钟方向,鬼子飞行员正好把目光落在米切尔的机尾,就这样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同时一哆嗦,查尔斯心中急呼一声“草率了”,吓得赶紧缩回脑袋。
鬼子飞行员来自农村,眼界并不开阔,之前也从未面对面见过外国人,正在想象着现实中的美国人会是什么样子,念头刚过,就看到一个大鼻子的金发白人把一张大脸贴在瞭望口上……
在世面有限的东方人看来,这张脸和魔鬼没什么分别,紧接着他又看到一根粗硕无比的大口径机枪枪管,鬼子飞行员一激灵,第一反应便是再次将飞机拉升。
在机舱上方机枪位守株待兔的勒兰德,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机枪手,此时的他手握机枪把手伸着脑袋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外面的状况,正在犯愁没有好的机会是不是要冒险探出脑袋寻找战机时,忽见一架涂着红色膏药机徽的战机掠上了头顶,把机腹完全暴露给了他。勒兰德心中一阵狂喜,他本是一名百里挑一的优秀机枪手,加上这几个月来刻苦的训练,就是为了等来这一刻!
“小鬼子,快尝尝美国的豆子脆不脆!”
大喊一声,勒兰德急速的按下火控按钮。
骤急如雨的大口径子弹可不就是经过爆炒的豆子嘛,一串串红色的火舌从米切尔的背部倾泻而出,紧追着零式战机飞行的轨迹反复锤击它脆弱的机腹。
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噼噼啪啪的暴击声,片刻之后,这架零式战机终于冒出了红色的烟雾,一个倒栽葱,摇摇摆摆地向下急坠……
“机长,我干掉他了!”勒兰德发出一声欢呼。
“这么快就干掉了?”杜克有些不敢置信,“日本
。本土的飞行员这么不扛揍?”
杜克并不知道,日本优秀一点的飞行员此刻都驾机飞行在茫茫的大海上,正在向0650区域挺进,这名飞行员的确是个菜鸟,学了没多长时间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被一张西方脸吓得乱了方寸?
查尔斯的语气有些泛酸:“勒兰德下士,你立功了,恐怕你是我们这次行动中第一个打下敌机的人!”
长着鹰钩鼻蓝眼睛的查尔斯根本不知道,在这次战斗中,之所以能很快击落一架敌机,他的因素占了主要部分,而勒兰德只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勒兰德的声音依旧充满兴奋:“还不是咱们的机长厉害!如果不是他突然大转弯,我哪有这么好的射界?”
杜克咳嗽一声:“现在还没到表功的时候,这架敌机害得我们兜了一会圈子,眼下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东京城市圈,小鬼子的防空炮火还在等着我们呢!”
话音刚落,副驾驶雅各布一面手指远处一面叫了起来:“好像不太妙,那架坠毁的飞机是不是我们的米切尔?”
杜克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远处有不少翻飞的黑点,其中一架战机冒着浓烟在下落,参照附近的几架战机,这架明显体量要大,显然就是某一架自己人的轰炸机。
“愿上帝保佑他们!”
没有了敌机的骚扰,杜克心无旁骛,他眺望了一眼前方的城市,很快找到几处明显的标志性建筑。
其中一处是一栋大楼,上面矗立着一座铁塔,铁塔的上方还竖着一根粗*大的天线,它就是东京广播电台。
在佛罗里达埃格林基地集训期间,为的能顺利在空袭东京过程中快速找到目标,杜立特团队曾花了一些时间专门研究过东京的城市概况,为此他们还特地做了一个东京市的沙盘,在这个沙盘中,不下几十个具有显著特征的建筑物被标注出来,杜立特要求,每个队员都必须烂熟于心,其中,东京广播电台就是标志物之一。
东京广播电台是日本最早成立的电台,早在1935年6月1日,就开通了国际广播,使用日语和英语对全球进行综合广播,每天会用英语向北美西部和夏威夷播出一个小时的节目,在偷袭珍珠港前,这家电台就曾利用一些暗语给夏威夷的间
。谍发送指令。到了1937年,他们又开通了对华广播,用华语对全中国地区播报,试图来粉饰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并美化他们的侵略战争。再到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为了打击盟军的士气,把广播宣传也当成了武器,他们成立了一个代号“东京玫瑰”的组织,由声音甜美说着流利英语的播音员担任,最出名的一档节目叫“零点时刻”,试图勾起征战在外的美国大兵的乡愁,激起他们对战争的怨恨,然而事与愿违,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和丰富的节目内容,反而成为一场场战斗结束后那些疲惫不堪的美国大兵最好的消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