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在回程的路上看见了司马焦。他在一片鲜红的花丛里站着, 漆黑的身影像是深夜里游荡的恶鬼。那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非常浓郁的香味,闻多了都感觉有点窒息,嗅不到任何其他的气味。
廖停雁隔着七米的距离喊:“师祖?您还没睡呢?”她觉得这氛围非常鬼故事, 有点担心等下他转过来会没有脸。
司马焦转过身, 手里揉着一朵红花, 脸是正常的脸。
廖停雁发现他似乎很喜欢随手揉碎些什么东西,比如花, 比如果子, 比如……人的脑袋。
“你已经是化神期, 还要睡觉?”他毫无顾忌地踩着那些漂亮的花走过来。
廖停雁认真告诉这位老板:“觉没必要睡,但我想睡, 食物没必要吃,但我想吃。”
司马焦:“你很奇怪。”他把那朵揉烂的花随意丢在了脚下。
过奖, 没有您奇怪。
廖停雁想到刚才, 试着问:“师祖刚才都听到了?那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司马焦:“我早就知道,没人能在我面前隐藏任何事。”
可我自己还不知道呢。廖停雁试着问:“您说我是什么身份?”
“你是来杀我的。”司马焦凑近她, 用手指擦过她的唇,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这让她怎么回答?要是现在杀,昨天不是白救了, 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是在折腾什么呢!而且, 能不能把手指拿下来再说话?
“你在想什么?”司马焦的眼睛里有一点红色。
廖停雁:“你的手刚才揉了花没有洗就贴在我嘴上了。”这么直白的回答, 显然是种了真话BUFF。
司马焦关了真话BUFF, 不想再听这种破坏气氛的真心话。他继续像个大反派那样逼问她:“我该不该杀你?”
廖停雁吸了口气:“我觉得不该。”
司马焦:“哦,为什么?”
廖停雁:“我已经弃暗投明,现在是师祖阵营的人了。”
司马焦的注意点却在奇怪的地方,“我是明?”
廖停雁瞬间改口:“我已经弃明投暗。”
司马焦:“你改口倒是快。”说来也好笑,他自己与魔域比起来,孰明孰暗,还真是很难说清。
“你方才,实在太无用了,连一个元婴期都对付不了。”司马焦突然说起这事。
廖停雁这下子明白,刚才那‘前男友’是谁打飞的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她露出一个假笑:“肯定比不了师祖这么厉害。”呸,才当了一天的化神期,让谁来都不可能一下子学会熟练使用所有技能打架的!
司马焦盯着她的假笑,忽然也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来路拖,“多杀几个人就习惯了。”
廖停雁被他吓住了,“去哪?!”
“当然是带你去杀人,我就是杀了很多人才这么厉害。”他阴恻恻地说。
廖停雁当场跪了,往地上坐,“我不去。”
司马焦扯着她的手,就像大街上扯熊孩子的妈妈。“起来。”
廖停雁:“不,我不想杀人。”
司马焦:“如果我非要你杀呢?”
廖停雁就地躺下,“那你杀了我算了。”
司马焦脸色沉下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说实话,廖停雁真的觉得他不会,因为她都没感觉到危险。反正她不去杀人,这祖宗爱干什么干什么她管不着,她自己就不一样了,她不想做的事,死也不做。
司马焦还真的挺想一巴掌打死她,以前要是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下一秒就死翘翘了,哪像她,竟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抬起手,又放下,最后一把将廖停雁整个人抱起来。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廖停雁发现祖宗把自己扛到高空,心里开始慌了,下意识抱紧他的腰。
司马焦没理会她,看到远处一架飞过去的白雁飞阁,伸手一抓。
那白雁飞阁是月之宫宫主的女儿月初回所有,这位天之骄女是庚辰仙府里有名的小霸王,惯来嚣张跋扈,她的母亲月之宫宫主对她千依百顺,因此此女在庚辰仙府横行霸道,所有人都捧着她。
她想要一座能在天空中飞行的阁楼,月之宫宫主便令弟子们四处寻找顶级的炼材,又托唯一一位天级炼器师,为女儿造了这么一座灵气充裕,防御力惊人的宝贝飞阁。
以往月初回就喜欢待在这飞阁里,令人为她表演歌舞,还时常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们一起驾驶飞阁四处游玩。近来因为慈藏道君出关一事,月宫宫主对这女儿千叮万嘱,让她千万避开慈藏道君。
可这月初回与其他人不一样,她觉得慈藏道君辈分高,修为高,哪怕凶名在外,她也觉得十分向往仰慕,因此这两日时常让自己的飞阁在白鹿崖附近徘徊,只想着能有机会邂逅这位神秘的师祖。
今日也是如此,她坐在飞阁二楼的窗前,遥望月色下的白鹿崖,心思全不在身后的歌舞上。她身旁还坐着一位师妹,两人交情不错,时常在一处玩。
此时那师妹与她说起慈藏道君,说道:“听说那日慈藏道君在云岩山台看弟子们比斗,那廖停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