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宁城破了!”
当一道极其兴奋之声,传进宁太平的耳中时,才将他有些失神的思绪拉将回来,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笑意。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城中一定什么也没有剩下吧?”
这或许才是宁太平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已经猜到对方的计划了。
自己先前那一箭没有射中那只传信飞禽,对方一定也能得到金风城失陷的消息。
这对于金风国来说极其恶劣的消息,对玄阳国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既然如此,那对方为何还要死守这注定守不住的长宁城呢?
“陛下料事如神,陆明阳不仅是带离了剩下的所有兵将,连全城百姓都早早撤离了,此刻城中大火四起,一应物资,全都烧得干干净净!”
听到那人说出的第一句话,不少人都是脸现古怪,宁太平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看得此人心头有些发毛,暗道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也有错吗?
“总觉得你这家伙在嘲讽朕!”
这句话宁太平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传令兵并不知道金风国都失陷的消息,单以战绩来看的话,攻破长宁城确实是一场大胜。
可在他们这些明白事实真伪的人心中,所谓的料事如神,那就真是在强力嘲讽了。
偏偏宁太平还不能向一个不明真相的传令兵发作,实在是郁闷之极。
“传旨,大军不作休整,直接兵发天阳城!”
宁太平深吸了一口气,此言一出,让得那传令兵都是满脸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暗道如此惨烈的一战之后,竟然连一日休整的时间也不给吗?
只是这位哪里知道国君陛下心中的焦急,现在的抢时间和之前的抢时间决然不同,那是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宁太平清楚地知道,玄阳神机营不会真的一直等在金风国都,说不定如今已经挥军南下,等着和镇东王陆明阳的大军前后夹击他了。
甚至到时候跟着神机营一起南下的,或许还有身边这些武将文臣们的家眷,真到了那个时候,军心胜负大失之下,他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
为今之计,就是先行攻下玄阳城,或许还能以玄阳陆氏,或者说宰相府赵家那些人的性命,让得神机营投鼠忌器。
毕竟宁太平清楚地知道,那位神机营的儒将关绪,早年间乃是玄阳宰相赵启东的得意弟子,后来才文武兼修的。
想通这些之后,宁太平有些迫不及待,至于那些底层兵士们是不是疲惫不堪,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哪怕是死,也要第一时间兵临天阳城下。
眼见宁太平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那传令兵只能是恭敬退下自去传令,而一众武将文臣们也陆续退出这座大帐。
他们都知道国君陛下心情极为恶劣,因此并不想去触这位的霉头,还是先想想以后的事需要怎么做吧。
真是一团乱麻。
“皇祖,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王帐半晌,宁太平盯着帐门又看了半晌之后,他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道轻问之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而就在宁太平话音落下之后,王帐之中却是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其面目看起来极其苍老,气息却是极为磅礴,甚至不在那位顾家先家主顾天成之下。
如果有外人在此,听到宁太平口中对那人的称呼的话,恐怕会大吃一惊。
能让宁太平口称“皇祖”二字的,恐怕有且只有那一位了吧?
而众所周知,宁太平的皇祖,早已在多年前身死道消,他的死讯,恐怕比顾天成还要让人笃定,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王帐之内呢?
“看来,咱们都小看了玄阳国的底蕴啊!”
苍老的皇祖微微叹息了一声,不过在他的口气之中,却是听不出太多的颓然,似乎对金风国都宁氏皇族的生死,也没有太多的关心。
皇家最是无情,这位当年所在的宁氏皇族,和如今这一支宁氏皇族,其实颇有不和,这位所谓的皇祖,和宁太平也不能算是同支同流。
要不是宁太平找到了一种特殊的天材地宝,让得这位皇祖提升了数十年的寿元,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为这一支出力。
“皇祖,您可是六境圆满的强者,能不能潜入天阳城内……”
宁太平忽然抬起头来,这话没有说完,却是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脖颈上虚抹了一下,而皇祖自然也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今的宁太平,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拿下天阳城,可现在的他,对那位镇东王陆明阳,还真是有些忌惮。
如果这位六境圆满大宗师的皇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了陆明阳的脑袋,那他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群龙无首的玄阳国,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至于后方的那一支玄阳神机营,到时候也会和他一样变成孤军,如此一来,他宁太平的野心,或许就还有实现的一天。
“只能说有机会,但没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从皇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宁太平有些失望,因为他听出了皇祖的意思,那是不想冒这个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