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中堂,待洛紫衣随罗若兰一同行至此处之时,发现这里已有五人在等候。
一名少年立于堂前面上无喜无忧,一幼女默默坐于一侧,神情委屈而又倔强,一名中年男子面沉如水端坐于主位,一名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则默默立于他身后。这几人正是方长客、方长乐、方知默及宁伯。而她的弟子姜幼清此刻则正快步向她跑来,眼眶中已是含起了泪水。洛紫衣见到她也是迅速加快步伐,运转身法瞬间便来到了姜幼清身前。
师徒二人终是相见!
只见姜幼清一下扑进了洛紫衣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数日以来,生父被杀,亲兄下落不明,叔祖又死于她手,家族惨遭移灭,她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又如何能撑得住?而本应是身边最亲近之人可偏偏又是造成她痛苦的根源,又遭逢前夜之事,她身边也无一人可与之诉说,只能故作坚强将这些埋在心底默默承受。直至此刻,见到了洛紫衣,见到了这位师傅,她才彻底地放开了一切的防护,她才能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洛紫衣亦是心疼的抱住自己徒儿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四十年来她孑然一身,只得这么一个徒儿,自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此刻见徒儿如此,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对方长客等人的恨意也是愈加的浓厚!
待安抚好姜幼清之后,洛紫衣也未曾开口说话,只是一个闪身便瞬间来到了方长客身前,同时一掌推出,掌力之中竟隐隐有紫气环绕,显然是一道毒掌。
而方长客见此也是未曾闪躲,仍是直愣愣的站在哪里,而方家其余人等也是未曾有人出手阻拦,毕竟是他们对人不起,受其师傅一掌也是应当。
砰!
随着洛紫衣一掌击中,方长客立时鲜血直吐,却是借着身后木柱勉强稳住了身形,因此不曾向后退去。
“小子,杀姜家家主又辱我徒儿的可是你?”
洛紫衣见他不闪不避抗下自己一记毒掌,心中对这少年也是稍稍有了改观,只是徒儿的这口恶气仍是要出。
“是!”
方长客也不做解释,就这么直接认下了。
“好小子,倒是敢认!”
洛紫衣闻言更是大怒,他不单是徒儿的杀父之仇竟还强占她的身子!若不出此恶气她又有何面目再为人之师。
随即又是一掌打出,这次可是运足了十成气力,若是打实,方长客必定殒命当场!
“师傅!”
就在罗若兰等人欲出手拦下之际,一旁的姜幼清却是神色复杂的开口将洛紫衣拦了下来。
“师傅,我们走吧!回药仙居。”
姜幼清此时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何想法,她只是觉得自己无比痛恨方长客,自己也恨不得杀了他,可眼见师傅真的要动手,她的心中却又是极度不忍,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只想立刻随师父离开此地,去哪都好,她不愿再看到他们。
“清儿,再稍等片刻,这方家人如此折辱于你,为师哪怕是带上整个徽帮拼尽所有人脉也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虽是徒儿如此说了,可洛紫衣却是不答应,徒弟性情温顺她这个做师傅的可不会让她任人欺辱。
“洛先生所言甚是,只是前日犬子所做之事实在是另有隐情。”方知默见洛紫衣并无善罢甘休的意思,当下也不得不站出来做出解释。
“哦?既如此,方家主且说说这其中有何隐情能令贵公子做出如此禽兽之举?”
“宁伯!”
方知默也不理会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只是示意宁伯将人带上来。
只见宁伯单手一挥,立时便有两名弟子抬来了两副担架,架上均盖有白布,显然是两具尸身。
“这是何意?”
“那日,我家少爷遭奸人暗算,中了奇药,这才有了那无礼之举,好在老爷夫人发现及时并未酿成大错。而下药的便是眼前这二人。老朽前去拿人之时,他们一个用的梅家霸拳,另一个则用的是白家墨拳。只是待老朽拿下之时他们已是服了毒了。此事我家少爷固然有错,可这两家才是罪手。”
宁伯话音刚落,洛紫衣便是发出了一阵冷笑“你方家当我洛紫衣是三岁幼童任你欺凌吗?如今你抬出两具无名尸首说他是梅家是白家人,就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方某也知道此事难以令人信服,可事实便是如此。可洛先生是聪明人,定能想出此中关节。”方知默敬重她是姜幼清的师傅,此刻又是自家过错,姿态已然放到极低。
“我若不信,你又待如何?”可洛紫衣却是丝毫不做理会,眼中精光隐隐,杀意也是悄然展露。
“若是如此,方某也定当奉陪到底。”感受到洛紫衣身上的杀意,方知默也是不再退让,若他当真要动手击杀方长客,他绝不会任她放肆。
“知默,洛先生只是要讨个公道你又怎会弄到要动手的地步呢?”
眼见二人之间已成剑拔弩张之势,中堂前却是突然传出有一道苍老声音,场中众人却是谁也未曾发觉他是何时来到的。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灰袍,须发花白却是神采奕奕的老者正缓步向这中堂迈进,赫然正是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