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姜幼辛辞别洛月篁之后,便再度踏上了前往常州府的行程,这一路上除却在太平、应天两处遇到了官府严厉缉拿自己,其余各地皆是畅通无比,没了官府阻力行程明显是快了不少,不过三日便抵达了常州府。
而姜幼辛心中对于妹妹的思念已是再也无法遏制,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见到她,可倒也不至失了理智。故而他甫一进入常州府便来到了方家所在的城南,正坐在距方家不甚远的一家酒肆打探一些消息。而那牌匾上赫然写着“安客酒肆”四个大字。
自和州府一行,姜幼辛心中也是清楚,自他出了马家境内,这一路上除却在和州有着徽帮势力的干预官家人查不到自己的踪迹以外,在其余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相必都被人时刻监视着。如今在这常州府必定更是严密。所以他索性也不再掩饰些什么,竟是直接原貌出现在了这里。
“小二哥,三道招牌菜,一壶凉茶。”
“得嘞!客官您稍待!”
见有客人点菜,那小二也是忙不迭的答应。
姜幼辛此刻独坐在酒肆靠窗一角,向小二点了几份吃食后,便自顾自的观察起了街上形势。却发现这街面似乎并没什么不对,一如寻常街道一般行人穿梭不断,贩卖之声不绝。
“莫不是方伯父已然将那些人都给打发了?只是依方家的实力这不应该啊。”
正当姜幼辛满腹狐疑思量之际,那小二已然走了过来,随着一杯水倒下,小二便和姜幼辛搭话道,“客官,实在抱歉,临到饭店,这来小店喝酒的人啊实在太多,一时招呼不周,客官您多担待。”
“无妨,小二哥您自去忙。有事我再招呼你。”姜幼辛也是淡然一笑,倒也不怪他来迟。可却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然叫住了小二,“小二哥,敢问现在是何时辰了?”
那小二也不知这客官为何突然问起时辰,只当他后面有事,便连忙回道,“客官,现在不过刚到午时。”
姜幼辛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再看向那街面上的行人贩夫,眉头更是皱的厉害,“已是午时,这街面上又怎地会有这么多的人?”
小二见他不在说话,也便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可那一直站在柜台后的黄掌柜却是忽然叫住了他,“柱子,你过来,去找人把这几坛酒给方府送过去。”
听到方家二子,姜幼辛也是不免寻着声音向那掌柜的看了过去。
那柱子闻言也是不禁困惑了起来,“掌柜的,您糊涂了?宁小姐那次定的酒前日可就结清了啊。”
黄掌柜听他这么一说,面上也是挂上了几分疑惑,却仍旧是语气强硬的说道,“你个混小子,你能有我记得清?别想偷懒,快去找人送过去。”
那柱子一见掌柜的发火,心中也不免怕了起来,许是自己真的记错了,便赶忙答应,出门找人去了。
临出门前还小声嘀咕道,“掌柜的真是糊涂了,现在这么多客人,让我去找什么人,送什么酒?就我一个店小二我走了,这些客人谁来招呼?”
而正如那柱子所想,这店小二一走,店里的那些菜就只能由后厨那些打杂的来送了,速度显然是慢了不少,可令人奇怪的却是这店内却没有几桌在催酒菜,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看来这店也不对劲。”
姜幼辛自是发现了这一点,或许这就是那掌柜的刻意为之。不免再度向那掌柜的望了过去,却发现他已是亲自下场去招呼那些客人了。而不过片刻他便是端着两盘菜来到了自己的桌前。
“客官,您慢用。”
只是那掌柜的话音刚落,他却好似被拌住一般径直向前倒了下去,而那两盘菜也是直直的向前飞去。
眼见黄掌柜即将落地,姜幼辛连忙闪身将他扶起,却忽觉有一物被塞进了自己袖中,眉头又是一皱。
“实在抱歉,公子,我这身衣服着实碍事,不小心踩住了衣角,惊扰了公子,勿怪勿怪,我这就让后厨给公子再上几道好菜。”
那黄老板满面歉意的对姜幼辛解释了起来,态度极是自然。
只是未等姜幼辛答话,身后却忽的传来一道声音,“黄掌柜,您这以后可要小心了,今日这是把菜丢到了我这,这日后要是扔到了哪个暴躁的主身上,这不把你这小店给拆了呀?”
话音一落,就有一身材高挑的男子端着方才那两道菜走了过来,菜品依旧完好如初。
“哈哈,邬公子您说笑了!早知您在这,我便是把菜扣我脸上也不敢往您那丢啊。”
这人正是邬鸣剑!
黄掌柜一见到他,心中暗道不妙,却不知他是何时来到自家店内,又是何时坐到了那里,但面上却是笑呵呵的回着他的话。
原来,自那日孙承宗把邬鸣剑带至方家众人眼前,整个方家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监视自家的锦衣卫小旗官。而邬鸣剑显然也是知道这点,便索性不再藏了,明目张胆的管方知默要了间居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在了方家,偶尔还来这安客酒肆喝顿酒,这么一来二去也就和黄掌柜熟络了起来。
骆养性交代他的任务可当真是被他做出了新高度。
“哈哈哈,黄掌柜你才是说笑了呢?凭咱俩这交情我哪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