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只是冷静地抬起头看向丁晓梅,问道:“这是……九爷的意思吗?”
只有窝在她怀中的路西法,感应到了情绪。
全身的猫毛立刻炸裂开来。
一双竖瞳紧紧地盯着丁晓梅,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声。
丁晓梅被路西法盯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移开目光,声音微微发颤道:“是,这是九爷的意思,否则我敢擅作主张吗?夏小姐,请你尽快签字把,九爷还等着我把这份合同送去国土局。”
夏笙歌藏在路西法长毛中的手死死攥紧。
路西法发出吃痛的呜呜声,却没有挣扎躲开,反而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夏笙歌的手。
夏笙歌眼中慢慢透出几分倔强,“我要等见到九爷,确认这是他的意思再签。九爷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丁晓梅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猛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害死了林霖还不够,现在连我也想害死吗?”
夏笙歌一愣:“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进了九爷的衣帽间,还妄图窥探九爷的秘密,才让九爷处置了犯错的林霖。”
丁晓梅的眼中逐渐积聚起泪水,望着夏笙歌的眼中是满满的控诉和怨恨,“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跟你走的太近,不要妄图违背九爷的意思。可是这个傻丫头非不听……”
“好了,现在你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可是林霖却被直接赶出了金帝,她的父母和哥哥原本是在陆氏集团工作的,如今也全都被开除了。”
“林霖那丫头做错了什么啊?你被九爷赶出去,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还能去娱乐圈继续当你风风光光的天才歌手。可林霖她什么都没了,她们一家人甚至在云都再也混不下去。”
“夏笙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如今你害了林霖还不够,还要再去找九爷。你是希望九爷以办事不力的名义,连我也一起开除了吗?!”
夏笙歌怔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丁晓梅,一字字哑声道:“不可能,九爷不可能那么做。”
“呵!”丁晓梅冷笑了一声,双目通红,“夏笙歌,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九爷吗?你知道九爷从前经历过什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如果九爷不会那么做,你以为我们所有人为什么连靠近你,跟你说一句话都不敢?”
“你以为不可怕的九爷,只是因为没有被人碰触到逆鳞。否则,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这里,丁晓梅抹了一把脸,突然对着夏笙歌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夏小姐,就当我求求你了,我家里有孩子有父母要养。”
“我求你给自己,也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
“路西法,我要走了。”
夏笙歌轻轻抚摸大猫的脑袋,声音平静而漠然。
路西法歪了歪头,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脚,发出喵呜的叫声。
夏笙歌怔怔看着自己的空扁扁的背包。
她曾经孑然一身的来,如今自然也要孑然一身的走。
包里除了证件,什么都没有。
身上的衣服,只能等安顿下来后再按原价打给九爷了。
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但这并非是陆九城亲手做的。
而以后,她也再吃不到九爷亲手做的食物了。
不属于她的,终究不属于她。
哪怕她再费尽心机的强求,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梦再美好,也会有醒的那一天。
夏笙歌背起包,用脚拨开路西法,朝门外走去。
路西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出呜呜的响声,朝她冲过来。
一嘴巴咬住了她的裤脚。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一双竖瞳无比焦急。
夏笙歌往前走了几步,裤子却被咬的紧紧的。
笨重的大猫也跟着被拖行了几步,到了门口。
一副誓死也不跟她分开的样子。
夏笙歌轻声道:“路西法,你是九爷的猫,我不能把你带走。”
而且她看得出,九爷和路西法之间看似剑拔弩张,实际上感情很深。
她不得不走。
可是也不希望陆九城从此以后只剩下孤单一个人。
也或许有一天,九爷心里的那个人会回到他的身边。
路西法发出愤怒的呜呜声,把她的裤子咬的更紧了。
甚至半个身体都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脚,不让她走。
夏笙歌闭了闭眼,将路西法踢到一边,迅速关上门锁紧。
门里发出路西法愤怒的咆哮,还有爪子抓挠木门的声音。
夏笙歌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转身下楼。
在她下楼的期间,屋内的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对她视而不见,对她卧室内路西法闹出的声音听而不闻。
她就像是这个家里的隐形人。
孤独而可笑。
夏笙歌发出一个自嘲的低笑。
加快了脚步。
在经过餐厅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眼中露出恍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