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岚抿了抿唇，仰头看着巨树，“终止仪式会怎样？”

“上一次血树出现，除去被血祭的十八座城市和三圣地的人，血树附近的七座城市也没幸免，后来三圣地的人清扫战场的时候，尸体填满了数十个大坑，仪式中断的话，恐怕五国都要沦陷。”

“我知道了。”凝霜岚郑重地点点头，“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原本这个该献祭的人是我对吗？”

微年沉默了一瞬，低笑了声，“你是怎么发现的？”

凝霜岚自嘲地摇摇头，“温扶桑说过，因果不会莫名消失，就算他是禁地之主，也不会例外。”

也是

因为，禁地之主作为主持仪式的人，若是他作为祭品的话，仪式谁主持？

这时圣女传承人就显得尤为突出，再结合圣女的职责来看，结果不言而喻。

所以处月微是替她承担了因果！

她最不喜欢别人替她安排好命运路途，她天生就是个一身反骨的人，别人越是想要她做什么，她就越想反着来。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五国沦陷又如何，与她何干？

这个人从星际联盟开始就不知为她背负了多少，她只想让他活下来。

办法还会有的，只要找齐十件圣物，就不需要他献祭了。

蓝励准备了很多热武器，她们能……

凝霜岚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做出了选择，“我选终……”

就在终止两个字即将说出口的时候，空间里突然闪过一声叹息，“小岚儿，我详细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空间吹起一缕清风，像是有一只手拂过她的脸颊。

处月微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像是安慰，但更像是承诺。

这一刻，凝霜岚强压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颤着声音问，“凭什么？”

“凭我是禁地之主，就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凭我心悦你，我不愿看着你承担

这些本该与你无关的因果。”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我们还会见面的。”

凝霜岚抿着嘴唇，感受着那抹触感溃散在风中，紧紧攥起拳头。

“我选，拨乱回正！”

她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来，一出口全是气音。

在她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巨树空间宛如镜子一样被打破，视线清晰起来，那股独特的能量没入她身体中，将她和这个时空联系在了一起。

凝霜岚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微年，那张与处月微一模一样的脸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往她心脏扎。

漫天的秽气被汇

聚在一起，但其中已经没有她最想见的那道身影。

她苦笑一声，骤然伸手探进谢微年的心脏，本就破败不堪的心脏在那股独特的能量下，顷刻化成了粉末。

曾经在枫林别墅看到过的那棵大树虚影出现在面前，各色的线缠绕在树上。

当时她看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她吸了口气，将那些泛着黑色的线挑选出来斩断。

每一根黑线斩断，她脑海中的记忆就会抽离一份，凝无垠、蓝励、父母、阿姐、哥哥们。

所有与异时空、与她有关的人的记忆，全部都被一一清除掉。

最后一根，处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