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嘱咐道:“您和江妈最近把屋子里的人都管好,我不希望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此外还要让人多留意家里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是,奴婢都明白。”刘妈见乔微防着那边,乐呵呵地应是。
其实乔微对刘妈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奴仆是颇为宽容的,刘妈虽然嘴里说出的话不好听,对原主的性情也起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刘妈确实是爱护原主的。
崔家的奴仆是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原主和闻氏经常受到冷待,崔家的下人根本不给闻氏和原主该给的份例。原主和闻氏是主子,原主是小姑娘闻氏性子温柔懦弱,两人都做不出来骂人撒泼的事,江妈的年纪也大了,身子骨有时候也不好,这事也不好做。
就只剩下一个刘妈,刘妈为了原主和闻氏和崔家其他的下人打架撒泼,她什么话都骂,也顾不得自己有多粗鄙,她做着一切都只是为了原主和闻氏能吃得好些穿得暖些。
刘妈后来被崔家其他下人称作泼皮无赖,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这样的刘妈,乔微对她是尊重的,所以刘妈的脾气再不好,说话也不好听,乔微现在都能够包容。
其实刘妈这个性子和她从小到大的环境有关系,刘妈是闻氏的陪嫁,在闻家的时候闻氏性子懦弱,和闻家的姑娘相处都抹不开面儿,不敢和人说什么重话,也容易被人欺负。刘妈是闻氏的丫鬟,刘妈心疼闻氏,为了不让闻氏被欺负,就只能自己为闻氏张母,这一口的伶俐也是那个时候练起来的。
刘妈离开后,乔微一边看着闻氏的嫁妆单子,一边用右手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照顾闻氏的江妈从里间出来到了乔微面前。
“母亲睡了?”乔微问道。
“哭了一会儿后,也累了,奴婢哄着太太睡下了。”江妈叹道。她养大的姑娘真是可怜,谁能想到崔家能做出这么多的混账事。
“我想和您聊聊。”乔微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道:“您坐。”
江妈的年纪大,在闻氏面前有时候也是有座位的,推辞了两句后坐了下来,道:“小姐想问奴婢什么?”
“我见母亲的嫁妆单子上基本上都是死物,只有一家粮铺。”乔微疑惑道:“闻家舍得陪嫁母亲粮铺?”在乱世,最赚钱的生意莫过于吃这一项,粮食才是百姓生存的根本,也许粮铺没有什么茶庄之类的高端,但也绝对是民国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依照闻家对女儿的态度,怎么可能将这样的铺子给闻氏这个出嫁女。
“那不是闻家的粮铺,是老太太的陪嫁。当时咱们太太出嫁的时候,老太太心疼女儿,把自己手中最挣钱的铺子也就是这个粮铺给了咱们太太。”江妈说道。
江妈口中的老太太自然不会是崔老太太,这指的应该是闻氏的母亲闻家老太太。
乔微点头,看来她这位外祖母是真的心疼女儿。
“您觉得如果我让闻家同意母亲离婚,应该从谁下手?外祖母吗?”乔微淡淡地问道。
“老太太不行的,闻家都是老太爷做主。”江妈摇了摇头,“老太太当初要把这个粮铺给太太陪嫁,可是让老太爷生了好大一场气。这粮铺是老太太的嫁妆,当初老太太娘家也不错,所以老太爷没法子阻止。可如今不一样了,老太太娘家不好了,闻家都是老太爷说的算。老太爷把闻家的生意和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不会同意让太太离婚的。”离婚这件事,不只是闻氏就是江妈也觉得不可能。
“太太虽然平时不问事,但有些地方考虑的是对的。”江妈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再疼爱咱们太太,她也不会让咱们太太离婚。老太太除了咱们太太外,还有亲孙女呢,闻家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不少呢。”
这个道理乔微当然知道,前面她还用这个理由让闻氏放弃对闻家的期盼,如今倒成了江妈劝她的话,乔微觉得好笑。
她这话不过是试探,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闻家觉得离婚是败坏了家风名声,那降妻为妾的名声又好听吗?”乔微淡淡地道:“他们觉得这个名声难不成比离婚还好?”被降为妾的妻,在外人看来这个妻也一定有什么错,对闻家的名声也一样不好。
乔微之前在厅堂之上公然说出那番重婚罪的话,除了让崔家做决断,更是要把闻家拉下水。闻家可以接受崔铭浩抬一个平妻,但不一定能接受闻氏被降为妾。
“这……”江妈思索了一下,一时间有些答不出来。离婚的名声不好听,可这被降成妾的妻名声也不一定好听啊。
乔微也不在意江妈的回答,她对着江妈问道:“闻家主要做什么生意?”
“主要是酒楼生意。”江妈答道:“除了酒楼,还有做布行。”
乔微点头,怨不得闻家对闻氏不重视还能给闻氏陪嫁不少东西,闻家确实家境不错,这两项又都是最赚钱的营生。
这样的话乔微心里有数,她这个人一向是喜欢先礼后兵,闻家如果不识趣,她是不介意动一动闻家的生意的。
“我如果没记错闻家的三舅舅,似乎也考上了大学。”乔微想了想道。闻家和崔家一样都一心想要改换门庭,在前清末年的时候他们也是买过官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