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亚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这个世界太残忍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少东家，请继续，朕和朕的人，都很喜欢看你桀骜不驯的表演，她们平常的生活太过简单刻板，如今有你这样上好的戏子，算是朕送给她们的开胃菜……或者甜品，来吧，小火慢熬，朕等得起。”

燕孤寒上前，抬着脸看着李玄问道：“你说家有母老虎……什么是母老虎？”

李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还以为她们根本没注意到……

“你将来会不会是母老虎？”猛然间觉得似乎不妥，李玄立刻对着柳扶风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柳扶风双眼一闭，谁都不理。

“很好，去把把两个人带进来。”

柳扶风一睁眼，就看见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有点猥琐，见到柳扶风的眼神，还有些闪躲。

“张鹤龄、文一鸣……怎么会是你们两个？你们……你们……”

两个人同时跪倒磕头，张鹤龄开口说道：“少东家，这个头磕在地上，我张鹤龄就不欠你柳家什么了，自此之后咱们恩断义绝。”

文一鸣也是如此。

柳扶风双眼通红，彻底崩溃：“你们……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柳家世代照顾你们，想不到最后咬我最疼的人，居然会是你们两个……”

张鹤龄：“少东家，我们跟着您卖命，确实没有任何怨言，但是现如今您跟着造反，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跟随了，因为，我们一家老小几十口，我不想让他们都死的不明不白，抱歉了少东家。”

“胡说八道，你们就是忘恩负义之徒，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呜呜，你们不得好死。”

“怎么样？还要不要玩下去？”李玄用那标准的魔鬼目光看着柳扶风：“不要存任何幻想了，就连你爹柳缘中都已经落到了朕的手里，只不过他一脑袋屎，有用的东西都在你这少东家手里，所以朕破天荒出宫来会会你，说吧，也许你还有生路。”

柳扶风恶狠狠地看着张鹤龄二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是不是很奇怪？跟了你一辈子……但是，我要说的是，不背叛并不代表坚贞，而只是给出的筹码不够——我给出的筹码让他们没法拒绝，故事就这么简单。”

柳扶风忽然间心碎了，是彻底的心碎。

“你给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们……他们是不缺钱的。”

“是啊，身为昌恒通宝少东家最倚重的两大亲信，两大掌柜，他们不缺银子，但是他们怕死啊。这个，你给不了。

还有……我不但给了他们承诺，我还让他们把自己最亲的两个儿子送走，让他们离开大周——依你这么聪明的头脑一下子就能看出：就算是他们有什么不测，但是，他们绝不会就此绝后，你觉得这个你给得了吗？

至于第三，那就更加实惠了，你们柳家父子死后，这昌恒通宝总要有些老面孔坐镇，毫无疑问他们两个最合适，这样的条件……你还会觉得失望吗？”

柳扶风感觉到窒息。

他对一个时辰以前自己的踌躇满志感觉到羞愧。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聪明头脑果然都是相对的。

自己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聪明很久了，久到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太多的事，就像是造反……那也不在话下。

这个李玄，比自己小得多吧！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

“很好。既然陛下已经得到了我的两大掌柜，那么，想来我的所有秘密，都已经不是秘密，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齐来的那些人马，现在何处？”

“……”

“大晋运来的火器，都被你藏在了哪？”

“……”

“还有……你手里拿着的朝廷欠下的几千万两银子的文书，现在何处？”

“……”

每一句话，都犹如惊雷，将柳扶风震得七扭八歪。

他残存的最后希望，彻底消散。

现在，他知道李玄为什么把目标对准了他，而不是李功——李旧辙想要造反，只怕早就是秃子脑袋瓜子上的虱子，现在，怕是人家等李功他们动手，都已经等的烦了。

自己就不同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无疑十分讽刺。

“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照啊，朕就是要成为你这样的人面前的魔鬼，从而真正把你们送进地狱，不用谢我，记住，我叫暗夜幽灵，也可以叫我会跳舞的钟馗。”

……

李功很得意。

和柳家的交换，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哪些条件看起来苛刻，可一旦自己成功登顶，那不过是小菜一碟……

再说了，柳家那时候可就没有讲条件的能力了。

思贤王心绪不宁。

“父王，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别犹豫了，等外援的军队到了，咱们立刻行动。”

“老二和老三还都没回来，我们现在可以倚重的人还不够多，我们不能不慎重，李玄手里还有玉罗刹，还有那个不知深浅的燕孤寒……我真想不到，这个瘸子居然并不是草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