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股忽然而来的风,把紧闭的殿门忽然刮开,一阵冰冷迅速弥漫整个偏殿。
原本安静的如同冰冻的偏殿内的众臣,无不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一阵风……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新皇……选择硬刚右相,真是……活久见。
“右相,你说说……朕算什么?”
李玄缓缓起身,看着台阶下的众臣。
话语平常,却带着丝丝杀气。
你看,做个情绪管理大师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愤怒带来的力量,用平静表现会更有杀伤力。
荣高峰躬身:“陛下乃是我大周万民共主,是大周未来纵横天下的统帅。老臣也是为陛下考虑,但着实是考虑不周,还请陛下治罪。”
“哈哈哈哈。朝堂之上正该如右相一般诚恳相对,若都是蒙着面具言不及物,那这朝会还有什么用?所以,右相无罪。”
“来呀,左相所奏之事,朕准了,李风廉一家造反之事,了结就在今日午时,他的同党也一并斩立决——一会儿朝会散了之后,所有人到西城门上观看行刑。”
“臣遵旨。”
“启奏陛下,韩千尺有奏折前来。”上官靖再次上前启奏。
“哦?那韩千尺奏折里说了些什么?”
“这……”“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陛下,此事牵涉到国教蒙山教……”
“哦,不管牵涉到谁,如果不说,岂不是委屈了韩千尺?左相你说吧。”
“是这样的,韩千尺还没赶到兖州,路上就被儋州蒙山教分支要走了五万两银子,韩千尺不同意,结果被蒙山教一顿毒打……最后银子还是被抢走了。”
Woc,这和造反也没什么区别了。
韩千尺可是钦差,奉旨救灾,还有便宜行事之权,居然也有人敢去抢了他。
陛下……陛下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支楞着耳朵,等着这件事最后的结果。
“这个……这个再议,再议。”李玄的声音竟有一丝慌乱:每个人都听得出。
完了!
陛下怕了,彻底怕了。
他真正的软肋,在登基前就被人抓住了,就是蒙山教:陛下不敢动蒙山教。
上官靖也是目瞪口呆:他忽然间很后悔,非常后悔。
不该在朝会的时候说这件事,以至于让陛下如此慌乱:错了呀。
“陛下,此事事关朝廷体面,怎能无声无息放下?韩千尺如果做的对,那就该奖,就该追究蒙山教的责任;韩千尺如果有错,那就该罚,该给蒙山教解释清楚以免互生嫌隙,如此闪躲,实非良策。”
荣高峰这一次是站直了说的。
他腰杆挺的很直。而且,他说的没错。
上官靖大怒:“荣高峰,你真是其心可诛。蒙山教跋扈之事久已有之——先皇在世之时,你极力鼓吹应该放任蒙山教,说什么蒙山教乃是国教,蒙山教强,则大周强;蒙山教弱,则大周弱——如今陛下刚刚即位,你却如此挑唆,你果然是大陈留下的一条狗,不当人子!”
荣高峰脸色煞白,他伸手指着上官靖:“上官靖,你个老匹夫,安敢如此辱我。我荣高峰为了大周披肝沥胆,却被你无端诬陷,陛下,臣要参上官靖,这老贼最善鼓动唇舌,妖言惑众,卖女求荣,我荣高峰竟然与此人同殿为臣,委实是奇耻大辱。请陛下专断。”
上官靖差点就要动手,李玄“嗯”的咳嗽了一声,两个人才都老实。
“朝堂之上,有不同意见份属平常,何至于此?
两个人都是大周股肱之臣,正该为朕出谋划策,如此不顾官体,实在不该。
其实,右相所说,我刚才细细琢磨,也不无道理。
右相接旨。”
“臣荣高峰接旨。”
“着你立刻带着刚才韩千尺的奏折,立刻赶到朝阳观蒙山教总坛,质问国师:蒙山教教众何以如此猖獗?难道蒙山教教众就不是我大周子民了吗?此事断不可再有。
右相,此事事关朝廷脸面,不可敷衍搪塞,朕等你的好消息。”
荣高峰抬眼看着李玄,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这也算是什么道理?我刚刚想要挖个坑,你就把我给埋了?
李玄目光和荣高峰相对,两个人又都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臣遵旨。”
荣高峰领命而去,殿内的紧张气氛,立刻下降了八度有余。
眼见着上官靖仍是脸色铁青恼怒至极,也再没人出来奏事,李玄看了一眼,说道:“文武百官都到西城门楼上,去看看反贼的下场。”
……
午时。阳光刺眼。
李风廉一家,户部侍郎郎千仁、工部平议郎赵德恭和萧均宕一家全数被处斩。
监斩蓬前,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死刑犯。
李玄感觉到一阵发晕。
他忽然对眼前的一切,有了一种不真实的痛恨:似乎,连自己都在内。
那种剧烈呕吐的感觉,瞬间又浮上心头,李玄赶忙低头,自己揉了揉胸口。
“呵呵。”
发出这种怪声的,毫不奇怪,就是监正燕孤寒。
李玄发现了上官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