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盯着玉瓶公主，哭笑不得。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门当户对？

问题是：先皇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亲事？难道他不知道将面对的后果吗？

还是说他也已经预感到了某种危险，才冒险踏出这一步？

这件事已经无从寻找答案。

玉瓶公主抬起脸，朝着李玄的方向。

李玄眼中的玉瓶公主，如同一朵绝美的花朵，带着原始的清香。

“大梁实力远在大周之上，大周又是大陈的属国——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我找的是夫君唉，我找的不是别的。”

李玄苦笑。这个理由确实无懈可击。

“好吧，希望你自己不会委屈你自己。”

“你呢？你会不会委屈我？”

“我不知道。”

沉默，只有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互相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次我请陛下前来，是因为听说现在朝廷用银子的地方比较多，陛下您刚刚即位，仓促之间也拿不出什么银子，但是，国事耽误不得，所以，我就想把我手头攒的银子都献给陛下，以解当前燃眉之急……”

“哦？”李玄感觉很惊奇：“这怎么行？另外……你有很多银子吗？”

“当然。”玉瓶公主很骄傲，她耳朵有点红，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些年我攒了很多银子，这一次我都带来了。”

李玄有点吃惊：还有这种事？

“至少有一百万左右的银两，绝大多数都是银票，你都是可以用的——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带了好多大梁的好东西，在这边要是卖出去的话，都能卖个好价钱，就像那紫蝶香茶，我就带了上百斤，我都问过了，这东西在大周很值钱的。”

李玄装作惊讶，向后一步，算是挣脱了玉瓶公主的‘魔爪，’他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多谢公主胜意，但李玄愧不敢当。大周是很缺银子，但是，想要靠着公主的这些银子度过难关，也绝对是痴心妄想。所以好意心领，万分感谢。”

“但你还是缺银子呀，那我给你拿一半吧，给你拿50万两。”

“真的不用。大周要想渡过难关，要解决的问题之中，比银子重要的，还很多，多谢公主的好茶。李玄还有要事，告辞……”

玉瓶公主听见李玄的脚步声越发轻微，伸出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青姑急忙跑进来：“公主，姑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玉瓶公主脸色平静：“陛下每日那么多的事要处理，哪有时间可供浪费？”

“是这样啊。”青姑明显有些失望：“那他在这呆的时间也太短了。”

“你可以经常去请他过来呀。”玉瓶公主轻声说道。

青姑立刻高兴起来：“嗯，还是公主脑袋好使，那我就经常去请他过来。”

……

“交给你办的事都办完了？”李玄看着上官巧问道。

上官巧四处扫视，见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才轻声说道：“回陛下，萧均宕的事，已经都办妥了。”

“很好。那明天就可以把这件事了结了。”

“陛下，那李风廉背后的人不找了？”

“别急，他会自己跳出来的——你手下余下的四个统领，你都能掌控吗？”

上官巧摇头：“当初我来到这当大统领的时候，他们就都是统领，所以对于他们，我不敢完全保证。”

“去把他们四个都喊来，今天我给你一个试验的机会。”

“陛下，您……您要干什么？”

“你加上他们四个，再加上我一个，我们去一个地方。”

“陛下，您要去皇宫哪里？”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在宫里。”

“什么？”上官巧大惊失色：“陛下，您……您要出宫？那可太不安全了，太危险了，这根本不可行。”

“好了，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在哪儿都不安全，所以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什么都不做！找到他们四个人，不要告诉他们我们要去的地方，我想这一次你就能找出来哪一个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人。”

“陛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若真的有什么危机来临，我一个人无法护持陛下周全，那上官巧将罪无可恕。陛下，还请三思呀。”

“听着，按照我说的办。去吧。”

上官巧立刻跪倒：“陛下，臣不敢，今日上官巧抗命不遵，请陛下治罪。”

李玄上前一步，伸手虚扶：“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怕死吗？”

“怕，也不怕。”

“我也是。可是怕是没用的，你看吃饭还有噎着的呢，这谁能知道？所以呀不要先预设结果，去吧。”

上官巧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李玄无奈，笑道：“如果你想一路平安，那就严格保密，绝对不要露出任何风声，也许就会完全没事。”

……

大成皇帝驾崩的事，现在在晏城，已经尽人皆知——当然，这都是小道消息。

因为朝廷早在前两日就已经实行了宵禁，是以这暗夜之中，街道上空空如也。

只有被风卷起来的树叶，和那不知哪里飘出的破旧衣衫，在街道上呼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