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蠢火鸡,打这么个小聚落都能受伤!”在修洛特前方,美洲虎奥洛什暴跳如雷,对着几个被长矛和短箭擦伤的武士咆哮着。
“还不赶快把伤口处理一下,给我抹上丝兰汁,再把墨水树的叶子敷上去。要是被死神修洛特尔选中了,你们就烂在回去的雨林中吧!”
武士们闻言取出准备好的小剑麻布包,拿出这些天然药品互相处理伤口。
作为征战数十年的古典军国社会,阿兹特克诸城邦们已经有了一套应对受伤的有效方法,丝兰和墨水树就是两种有效抗菌的植物。
“还有你,捆这些老头小孩干什么,十几天的雨林你背着走吗!放了,老头,小孩,瘦弱的女人全都给我放了,这样等下次大祭还能过来抓到人。”
“奥洛什队长,这里有一个腿受伤的猎人。”
“嗯?”奥洛什看了眼地上的部落猎人,修洛特也终于恢复了些注意力,看向那个猎人。
猎人三十岁左右,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微微垂敛眼眸,左腿以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右腿边是散落的长矛和单弓,身躯蜷缩着,一声不吭的靠在火塘边。
奥洛什走近了些,一脚把地上的长矛踢开。又看了眼对方微蜷的手和老茧,瞳孔微微一缩,右手摸向黑曜石棒。“这个不能留!马尔利,你刚才被猎人们射了一箭,这个猎人就交给你了。”
“好的,队长。”一个右肩敷着树叶的武士举着长棍走过来,脸上满是残忍的笑。他凶狠的向地上的猎人挥下长棍。
在长棍挥动的瞬间,猎人的右腿猛地一蹬,如猎犬一般从地面窜起。随即,猎人右臂伸展,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骨质箭头,直直插向马尔利的脖子。
马尔利惊骇的往后仰身,右手的长棍挥了个空。
眼看着箭头就要插入脖子,这时候一只黑曜石战棍后发先至。先是棍身在猎人手臂上一拍,手臂立刻扭曲着偏离了目标,然后棍尖猛地往前一击,点在猎人的下巴上,传来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
修洛特随即看到猎人的眼睛猛地睁大,又是熟悉的仇恨眼神。长棍震断了猎人的颈椎,猎人的头一歪,随即身躯无力的落在泥土地面。
马尔利回过神,愤怒的挥打着地上的身躯,身躯就像破旧的布娃娃一样顺着石棍摆动。
修洛特听到一声压抑的哭声,看到不远处小孩们那里,有一个抽动的幼小身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看向地上的猎人。
“够了!”修洛特一直情绪起伏,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住手,他已经死了!折磨英勇的战士尸体,又有什么荣耀可言?!”
马尔利猛地回头,瞪着修洛特,眼中带着狼一样嗜血的光。
“停手,火鸡!”奥洛什皱了皱眉,“下次警醒点。去,干点正事,把年轻的俘虏们绑在一起。”
马尔利这才停手,恨恨的又瞪了修洛特一眼,转身走了。
“修洛特,今天的狩猎怎么样?”奥洛什大步走近,亲切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修洛特他今天干掉了一个准战士,举盾刺击动作很棒。”特尔斯上前答道。
“不错!”奥洛什终于有了点笑容,点点头,“特尔斯,你去把俘虏数一数,那边两个是我给你准备的。修洛特,你在干嘛?”
修洛特蹲下身,和无神的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慢慢把猎人的眼睛合上。不远处的哭声似乎更大了。
奥洛什看着修洛特的动作,微微叹息,“行吧,也算个值得尊敬的勇士。修洛特,不要浪费时间在死去的敌人身上。”
修洛特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为了奥洛什说的哪一句,又或者都不是。
“队长,我数过了,合格的俘虏一共有一个手掌的两个手掌还差一个手掌个。”特尔斯兴冲冲的跑回来汇报到。
“5乘10减5,也就是45个。”修洛特在心中默算着。
这个部落最多也就一百多人,一口气失去45个青年男女,加上战死的几个,几乎是彻底被毁灭了。
剩下这五十个老弱病残,又能在这凶莽的丛林中存活多久呢?纵然苟延一时,十几年后恢复元气,便又会被捕俘队盯上,继续这血色的循环。
“在这个残酷厮杀的时代,我又能做出什么呢?”修洛特看着燃烧的聚落,默默的想着。
“好!一人大概有两三个俘虏,我们可以准备返程了。”奥洛什点了点头,大声吼道,“战斗结束了!现在,你们可以去自己找点乐子。不过火鸡们给我记住:能带回去的祭品一个都不准弄死!”
武士们轰然应诺,利索的解下左手的盾牌,把黑曜石长棍插在背后。他们挑选摸索,然后喜笑颜开的扛起一个俘虏,走向黑暗的树林。
修洛特突然注意到马尔利,这个残忍的武士,直接走向那个哭泣的女孩。
“马尔利,你要干什么!”看着这么一个无助的女孩,想到她所面对的命运。修洛特真正的发怒了。少年冲上前去,有力的举起盾牌,顶住马尔利。
“那条老鬣狗差点用箭头戳死我!”马尔利也怒吼道,“我要从他女儿身上找回来!”
“混账,你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