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头儿见他那一副凶神恶煞,略感厌恶,一巴掌拍在其脑门上。
被猛然一掌拍下,厉溪年顿时冷静不少。
也是,那五皇子可是有个皇城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谓,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不说那五皇子是不是真有那么强,人家起码也是个皇子,身边能少了那些暗卫高手?
厉溪年垂头沉默了。
老头儿叹了口气,感慨颇多,说道:
“老唐临终前来找过老夫,说什么让老夫照顾下你们兄妹俩,可结果现在呢,人是干脆利落地走了,却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朝半掩着的门外望去,夜里虽未落雪,今儿寒意还是刺骨。
“以前靠着老唐用辛苦攒下的大将军威名,南姜边军不敢来犯,禹京城的刺客杀手更是忌惮老唐当年对付刺客杀手的雷霆手段。
“如今边境已经在传曾经的镇南大将军辞世,且以前留在古城的那四万护城兵卒也早已被皇帝消减至只剩百余人数。
“而那东南两境外的外敌已经纷纷来犯,就以皇城那昏君的无情,是不会派遣援军前来的。
“即便兰漠城有识海境的文玉石大将军坐镇,可别忘了南姜国可是号称修行之国,识海境修行者可不止五指之数。
“如有修行者参与,兰漠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古城危在旦夕,又有秘境之争,内忧外患。”
此话不假,当诸国边军听闻当年那杀伐果断的唐山辞世,纷纷举兵挺进。
从而还引发了夜兰国边境村民青年不断参军的迹象,一时之间夜兰国参军人数高达数万,打破了以往招兵记录。
虽然暂时打断了诸国继续来犯的步奏。
拿人数优势去碾压一两位修行者,还有些胜算。
可如果是面对数十位修行者就不一样了,在那些修行者相互配合的极其残忍而莫测的手段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皇城不想派出援军,老夫只好出下下之策,去行刺皇帝,方才能让皇帝不顾一切遣军追捕到古城。”
厉溪年原本还困惑不解,稍微思忖,徒然一惊,抬头说道:
“一年前盗取那封密卷时被那皇帝瞧见面容了?”
那腐败的老昏君肯派遣军队前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封被顾老头儿盗取的密卷,说是能撼动皇帝龙椅。
顾老头儿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徐徐说道:
“这一年来他苦苦找寻,始终不得老夫踪迹。如今再次出现,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毕竟那书密卷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到时候死的可就不只是他一人了,老夫此行逼得他不得不遣军。
“其实,那昏君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不然怎么会让那五皇子潜入古城?
“借此机会,在古城暂时被皇属军援助的假象下,引诱那五皇子进入秘境,到时候将其扼杀在秘境之中,就算是是那昏君得知那五皇子身死,也找不到人去报复不是?”
厉溪年多少有些豁然了。
当那皇属骑兵浩浩荡荡狂奔而来,能暂时给诸国边军造成援军来援的假象。
同时还能趁机开启秘境,引洛夜夕进入而杀之,一石二鸟啊!
可问题来了,连那洛夜夕身处何地都不曾知道,怎么个吸引法?
顾老头儿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慈目清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刘府来了个俊彦贵客,你也应该去拜访一下了,当然,没必要非得你死我活的。
“就简单对上一招半式,试探试探一二,进入秘境内时,还得靠你自己,老夫到时候只怕是有些自顾不暇了。”
厉溪年始终没问那密卷到记载着什么,也没问顾老头儿真正的预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盯着眼前老头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展颜辞别,去往了城主府。
唐寂至今未归,自己怎么想也算唐城主半个义子,总是该尽尽孝,这最后一夜还是该去守灵的。
看着厉溪年远去的身影,顾老头儿伸了伸手,感受入肤的暖意,遥望那座皇城方向,闪过凌冽寒意,呢喃自语。
“老昏君啊老昏君,当年就为了个功高震主,便于皇城设计,拿谣女弟媳要挟,逼老唐降职守城。
“结果,害死弟妹不说,更是毁了他们二人的一生,如今注定要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也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次日,天阴茫茫,小雪骤下,格外的寒冷,仿佛一瓢冷水泼洒在身,刺骨难耐。
厉溪年没去参加葬礼,一来他怕去了要抱头痛哭一场,舍不得,二来今儿还有正事要做。
一大早便回到了店铺,途径刻意去买东西些热乎食物,准备给那伤情见好的少年伙计当作早餐。
“铁心啊,过来喝些热粥吃个包子,也好暖暖身子。”
店铺门锁敞开,小碎步行进店内,见到那忙碌身影,显然伤势已经无碍了。
放下手中热乎暖粥,忍不住呼气暖手,天气骤然降温,也不考虑一下穷人家的寒酸,当真是要命啊!
听见老板叫唤声的房铁心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快步上前,一边毫不客气端起米粥,一边谢过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