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来开门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看到是陌生人,她脸上有了警惕之色。
而唐璟儿这时候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她,压低声音说道:“我找张师傅!”
“你找错了吧,我家姓关!”那少妇看着银子两眼放光,但却没有伸手来接,只是作势要关门,而唐璟儿则一个侧身闪了进来,就在那少妇要发怒出声时,她直接甩出一张千两银票。
“怎么,这样的生意也不接?”唐璟儿扬了扬手里的银票,那少妇顿时喜笑颜开,忙说自己记错了,她夫家正是姓张。
唐璟儿跟着少妇进了她家正屋,一位老者正在屋内编着竹筐,那少妇放下孩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两句,老者抬眼瞅了瞅唐璟儿,此时唐璟儿已经拿下斗笠,一脸好奇地打量了他两下。
上一世,她从钟皓天那里得知顺城有一个“赝品张”,此人做赝品的能力十分了得,尤其是玉石之类的赝品,他能用一种秘法将普通廉价的玉石变成成色极好的上品玉石,一般人很难发现,不过这样的赝品玉石经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本来面貌,此人要价高,而且行事谨慎,一般都是通过中间人来交易,但像唐璟儿这样直接找上门的还是头一个。
“做什么?”“赝品张”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唐璟儿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赝品张,上面画着一张十分逼真的观音像,画下面还写着观音像的尺寸和细节。
赝品张只是看了一眼唐璟儿递过来的纸,但是没有伸手去接,然后淡淡说道:“知道了,一千两,半个月!”
唐璟儿听后却摇摇头,说道:“半个月太长,两天,极品白玉品相的玉观音!”
赝品张抬眼深深地瞅了一眼唐璟儿,低头思索片刻,然后道:“两天两千两,一文都不能少!”
“好!”唐璟儿爽快应道,将观音图纸又放回自己身上,然后将一千两递给赝品张,“这是定金!”
这一次赝品张伸手接了过去,而唐璟儿重新戴上斗笠离开了。
两日后,唐璟儿如约而至,赝品张也已经完成约定捧出了一尊九寸左右高的白玉观音像,这尊白玉观音像和前世记忆里的那尊几乎一模一样,不得不说赝品张名不虚传,这造假的手艺无人能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唐璟儿拿走了这尊白玉观音,而在她离开后,赝品张一家也急急离开了,住的地方被发现,他们需要另寻居所了。
这一世,唐璟儿先钟皓天一步找到赝品张,接下来她更要先他一步找到日后让唐家九族陷入深渊的金山藏宝图。
于是,一回到客栈,唐璟儿带上白玉观音就离开了顺城,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她终于在七月十四这天到达了凉州,而过了凉州再经三县十八镇就入江州地界了。
明日便是中元节,唐璟儿依旧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凉州百姓大多笃信佛教,中元节这天都会出门上香,因此这两日凉州城内十分热闹。
简单休息了两个时辰,安排店小二这两日不要打扰自己,好好照顾她的马,唐璟儿就出门了,而天黑不久,凉州城内却突然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她围着城内最繁华的主街不停地唱着他人听不懂的歌谣:“雨落阎罗殿,桥下不可站,若是不听劝,阴曹地府见!”
本就是鬼节将临,又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疯癫之人唱着歌谣,城内百姓不免惴惴不安,疯婆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随着知道疯婆子和她四句歌谣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对她的猜测和议论也就越多。
“不过是个疯傻之人,她的话能信?!”
“就是,下大雨不躲桥下躲哪去,在咱们凉州,大桥底下那就是避雨亭!”
“话也不能这样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疯婆子看着有点门道!”
“什么门道,我看是神神叨叨,故意散播谣言,官差怎么不把她抓起来!”
“这都半个月没下雨了,我倒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
茶馆内,有几个客人刚从外边进来,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疯婆婆,而此时一位面如冠玉、龙眉星目、身姿挺拔的年轻英俊公子正从茶楼二楼缓步走下,而他将这些声音都听进了耳朵里,微微皱了一下眉,这凉州百姓鬼神之风过重,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出现,而他也更担心自己儿子钟瑞的安全了,这小子究竟跑哪里去了?!
“还没有消息?”刚被晋朝皇帝封为楚王即将前往自己封地江州的钟邵继续往楼下走,身后的侍从星河眼含忧虑地摇摇头,回道,“回主子,还没有小主子的消息。”
钟邵沉着脸走到茶馆门口,此时日暮临近,晚霞漫天,燥热至极,但他却如同一块千年寒冰让人不敢靠近,似乎近一些不但不能降温反而容易被他身上的寒气所伤。
就在这时,一群嬉笑的孩童围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满脸脏污的老婆子蹦蹦跳跳地从茶馆经过,那老婆子嘴里还嘟囔着:“雨落阎罗殿,桥下不可站,若是不听劝,阴曹地府见!”那群孩子也跟着一起高声唱着。
疯婆子与钟邵擦身而过,两人不期然地对视一眼,心里皆是微微一惊,化身为疯婆子的唐璟儿总觉得这个男人给她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