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将饱含杀意的视线投向了周长老,却很快被斐清晏宽大的袖袍挡住了视线。
“近期改了禁制,掌门莫怪。”
制止了斐清晏的行礼,掌门单刀直入,道:
“清晏,我收到密报,有妖族之人潜入我乾元派,现下就藏于你这清灵峰上。”
斐清晏的视线投向了在场唯一一个小辈,所谓密报,告密者是谁,一目了然。
周婧被他冰冷而凌厉的视线看得打了个寒颤,咬了咬唇,躲在了周长老的背后。
周长老自然是要维护女儿的:“师弟,你不必看婧儿,难道她说得有错吗?”
接着,他上前一步,厉喝道:
“好一个妖族的明季公主,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肯现身吗?”
这句话,是对着斐清晏膝上的明季说的。
看来这些老家伙们还真是有备而来,不仅知道了她是妖,连她的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啊。
明季噗了一下,拍案……拍着斐清晏的腿跳起来,怒声道:
“现你妈的身!老娘从头到尾就在这不躲不避不闪不让的,你自己眼瞎怪我啊?!!!”
被关了数日的怒火堆积,兼之已经卸下的,某种名为少女情怀的矜持包袱,在面对眼前不共戴天的仇人时,明季终于放飞自我,露出了属于妖族的野性和张狂来。
妖族大公主明季,从来都不是一个娇软活泼的软包子毛团子,相反,她是能在整个妖族横着走,叫妖王都头疼郁闷的存在,骄纵跋扈起来,比起周婧只强不弱。
这年头,谁还没个纵容包庇的爹了?
周长老被气得不轻,浓眉倒竖,看上去恨不得一掌拍过来:
“你!乡野小妖,蛮横无理!”
明季眸光冷冷,寸步不让:
“眼瘸心黑的老匹夫!”
“放肆!”周长老怒火冲天地看着明季,语带杀意:“即便你是妖族公主,擅闯我乾元派意图不轨,也是一个死字。”
“我唔……唔?唔唔唔!!!”
明季正要十倍百倍地喷回去,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是斐清晏不知何时给她下了禁言。
明季:……!
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不让化形不让说话,是要把她封成个狐狸玩偶才甘心吗?!!!
她怒视斐清晏,斐清晏却不看她,只对着周长老道:
“阿季并未意图不轨。”
听到这过分亲昵的称呼,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眉头深锁,已认识到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掌门问他:“好,那你说,她既不是意图不轨,为何还要故意隐瞒身份,潜入我乾元派?”
周长老补充道:“非但如此,她还潜入我丹峰,窃取丹药,打伤数名弟子,实在是无法无天!”
一个留有雪白长须,对斐清晏素来赏识的长老苦口婆心地劝道:
“既是意图不轨,又怎会告知于你?清晏,你莫要被那妖女迷惑了。”
其他长老也纷纷劝他将明季交出,言辞恳切,为了大义,也有私心。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明季现在完全是受制于斐清晏的,只要他肯松口……
一个活着的、身份不低修为也不低的九尾狐妖,价值不可估量。
只是,任凭他们如何言语,斐清晏皆不为所动。
“不是这样的。”
清朗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打断了正欲开口的斐清晏。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甘范仁大步走进殿中。
他见诸位掌门长老到来,便猜到情况有异,在殿外徘徊偷听许久,见那些长老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情定了性,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
不愧是天命之子,即便顶着满殿长老大能的视线,也毫不慌乱瑟缩,甚至还能条理清晰地为明季分辩:
“老……明季自从进了乾元派,就一直待在这清灵峰上,根本没离开过几次,所有行踪皆有迹可循,她的身份我和师父也都知道,虽然为了避免多生事端确实对外隐瞒了身份,但怎么也算不上潜入吧?”
“还有,上次明季打伤周婧师姐和其他丹峰同门,那是周婧师姐仗势欺人,贬低羞辱我在先,之前在清灵峰上,周婧师姐已经与我道过歉了,周长老为何还要旧事重提,拿此说事?莫非在长老心中,只许周婧师姐仗着你的势欺凌同门,就不能有人出手维护一下可怜的我吗?”
周长老呵斥道:
“一派胡言!当真是一派胡言!本长老何时这般说过?!掌门面前,哪有你一个小小弟子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
对这个从他丹峰出走到清灵峰的弟子,他原先是没什么恶感,甚至是有些想拉拢的,但现在……
他在心中为甘范仁打上了喂不熟的白眼狼标签,却不想想昔日对方还在丹峰之时,他纵容周婧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值得甘范仁去尊敬和感恩。
周长老没注意到的是,他的身后,周婧不自知地往前踏了一步,视线自方才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甘范仁的身上。
听到周长老狐假虎威的叫嚣,斐清晏皱了皱眉,不欲让甘范仁在掌门和一众长老心中留下恶感,遂开口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