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算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答应,等我放弃了,又来挽回,真是可笑。”
她摇了摇头,唇角笑意似嘲似讽,眸中却有隐有水意。
“没有不答应。”
明季倏然一怔,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专注而认真。
斐清晏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明季抬手欲挣,却听见他又道:
“从前不提,只因心意不明。”
明季:?
明季:!
明季险些爆炸。
心!意!不!明!
亲都亲过那么多回了你跟老娘说心意不明?!!!
“不是你想的那样。”
似是察觉到明季的念头,斐清晏将她圈得更紧,接着道:
“之前……我从未喜欢过人,不敢确定自己对你是何种心意,更不敢断言未来如何,只知道,我不愿放你离开,更想要你,一直留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他抿了薄唇,终是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阿季,如果这便是动心,那我,确实对你动了心。”
他天性少言,从未一次说过这么多话,现下这般,大抵是觉得有些话再不说,从此该听的人便不愿再听了。
可惜,到底还是晚了。
明季闭了闭眼,再睁开,已将那一抹痛楚掩去,推开他,漠然道:
“事到如今,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思了。”
当年事,先动念者为周靖之父,那位丹峰周长老,拔剑相向的人中,亦有斐清晏师尊的一份。
知道真相之后,谁都回不去了。
读懂她语中未尽之意,斐清晏面色隐隐发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会走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明季忽然这样开口。
她语气淡淡:“斐清晏,你不可能永远关着我,更关不住我。”
斐清晏低声道:“我可以。”
如果这样做,能够把她留下的话……
明季心中有气,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道:“那我便先杀了你再走!”
空气陡然一默。
须臾,斐清晏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若无其事道:
“阿季,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瞪了他半晌,明季冷着脸转身离开,重重地摔上了门。
回到殿中,甘范仁早已离去,她慢慢行至床边坐下,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十指将裙摆攥紧揉皱,全身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许久,直到万籁俱寂,阒无人声,才终于抑制不住,自唇齿间泄出一两声细碎的呜咽,又很快被狠狠咬住下唇吞了回去。
为什么啊?这世间千千万万个修士,任何一个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正好就是他?!
初入人间的小狐妖,懵懂不知,第一次动心,便将心丢在了最不该动心动念的人身上。
他们谁都没有错,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夜色渐深,筋疲力竭的少女终于伏在膝头,昏昏睡去。
不知在那静立了多久的仙君终于自暗处走出,脚步声轻不可闻,月光在他身上落下薄薄的光晕,长身玉立,清逸出尘。
一只修长而好看的手虚虚落在她的侧脸上,似是想为她拭去未干的泪珠,然而指尖在触及她腮边泪痕的一瞬间,又像被烫到一般,倏然收回手去。
明季犹带湿意的长睫颤了颤,似是要醒,却被法诀所控,又陷入了更深的睡梦之中。
斐清晏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而后,静默地凝视那张沉睡的睡颜许久,终是抑不住心中翻涌叫嚣的渴盼,倾身,在那嫣红娇嫩的唇上落下一吻。
轻柔的、珍重的,像是对待心念已久的珍宝。
……
小镇就建在乾元派山脚下,因着背靠仙门好乘凉,从不用担心妖魔作祟,繁华热闹无比,往来不乏修者,其中最多的,便是出自乾元派的修士。
“仙友仙友!这位可是乾元派的仙友?!”
秦颖一出霓裳阁便被人拦住了。
拦她的男人佝偻着背,满脸灰土,可谓蓬头垢面,身上衣着也是脏污不堪,甚至还有好几处破洞,破洞里面漏出几道未愈的褐色疤痕,和一些青紫的殴打痕迹。
秦颖心下嫌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才矜持问道:
“有事吗?”
秦颖今日出来并未穿乾元派的外门校服,没有直言承认,是打了如果是麻烦事,那便矢口否认自己身份的主意。
郝庐焉能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他眼底飞快地掠过羞恼恨意,心中暗骂了秦颖一声臭婊子,这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若无其事地点头哈腰道:
“有的,有的。仙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这些天,除了睡觉,斐清晏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甘范仁也不被允许再来见她,似乎当真打算将囚禁进行到底。
明季闹了几次,险些将清灵峰都给掀了,依旧无果,索性学会眼不见为净,将斐清晏视作空气。
只是没想到,她离开的机会,那么快就来了。
这日,乾元派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