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搜肠刮肚想出了一个词:“算不算趁人之危?”
虽然刚才是她先动的口,但是,刚才的刚才,分明是他先动的手。
旖旎的气氛打破了,更多的尴尬却涌了上来。
对上斐清晏略显茫然的视线,她忽然福至心灵,话到嘴边转了几转,终是变成了带着几分婉转轻柔的调笑:
“欸,斐清晏,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
折腾这许久,这具身体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
没等到斐清晏的回答,明季一双妩媚明艳的狐狸眼儿困倦地半眯,心念一动变回原形,放任自己从半空之中落下,不出意外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花香的怀抱,而后精神一松,陷入黑甜梦乡之中。
这回她知道了,是月季花的香味。
……
明季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清灵峰上。
看见她睁眼,坐在桌边看书的斐清晏侧首,淡淡道了一句:
“只是疏导灵力。”
他还是那样泠泠若雪、皎皎胜月的端方仪态,声音也还是那样的沉稳镇定,然而要先忽略他微红的耳根,和说话时并不落到明季面上的游离目光。
什么?
明季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在回复她昏睡前的那个问题。
岂有此理!匪夷所思!
明季震惊地坐在床上,心里被这两个十分具有谴责意义的词给刷屏了。
你家疏导灵力嘴对嘴的啊?!
这是欺负谁乡野小狐没见过世面呢?
明季看着斐清晏离去的背影,瞠目结舌,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啼笑皆非之余,张了张口,竟不太忍心戳破这小仙君身上最后一层名叫矜持的遮羞布了。
于是她善解人意地揭过了这一茬?
不,不可能的。
她凑到斐清晏的身边,不怕死地啧啧称奇道:
“斐清晏,你们人修这疏导灵力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
瞧着那愈发红的耳根,明季心中的小狐狸直接笑了个满地打滚:
“那啥,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灵力运行似乎还是蛮不畅的,要不,小仙君你再帮我疏导一下?”
“小仙君?”
“斐清晏?”
“你!”琥珀色的清冷凤眸瞪着她,半晌,终是憋出三个字:“不知羞!”
明季一脸无辜地回视他:“可你不是说这是疏导灵力?疏导灵力有什么好羞的呀?”
斐清晏似是终于不堪忍受她越来越不堪的言论,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喂!斐清晏?斐清晏!”
等人一走,明季连门也懒得关,直接倒回了床上,放肆的笑声直冲云霄。
殿外,白衣仙君敛眸不语,似是想将那总是扰得他心烦意乱的声音屏蔽在外。
却终是,花落惊水,心有微澜。
“昨日,你去丹峰做什么?”
面对斐清晏突如其来的试探,明季神色不变,连筷子也没停一下,边吃边回道: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去丹房偷药啊。”
斐清晏移开视线,显而易见的不信。
“好吧好吧。”
明季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要坦白从宽的正经模样,半真半假地道:
“上次那小美人一看就喜欢你,我吃醋了,去打探敌情行不行?”
清冷的琥珀色眼眸直视着她,淡然而从容,并未因她的话而掀起任何波澜,叫明季不禁怀疑,满嘴跑火车的自己在他眼里莫不就像个傻子?
她泄气地嘟了嘟嘴:“我就知道你不会信。”
“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小仙君,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呀?”
分明是她在信口胡诌,偏还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怪别人难伺候起来了。
斐清晏瞥了她一眼,不答。
明季一想逗他便会叫他小仙君,满篇鬼话没几个字能当真的。
又几日,明季下了清灵峰一趟,回来时身后跟了个面团。
准确的说,是个长相白胖似面团的家伙,穿着一身乾元派的外门弟子服,头脸手足都沾了不少的灰土,瞧着很是狼狈,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充满了不屈的生命力。
他跟在明季的身后,瞧着略有些忐忑拘谨,但并不畏怯。
对此,斐清晏的第一反应是:
“他就是你来乾元派的目的?”
“怎么说话呢?”明季不赞同地皱起了眉:“我只是下山散心,顺便英雄救美了一下而已。”
斐清晏沉默地看着那个面团,不,少年,忽然就怀疑起了明季的审美。
不怪他,只能怪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甘范仁前期就是这个模样。
出生凡界,身形微胖,因为家里庇护了一位修士而飞来横祸,父母尽数惨死,唯一逃过一劫的他则被那位感恩于心的修士介绍进了乾元派,成为了丹峰上的一名外门弟子。
总的来说,因为父亲是大厨,从小吃得饱睡得香,在进入乾元派前基本没遇到过挫折的原因,现在的甘范仁只能算长相可亲,后面获得机缘后,他才减肥成功,男大十八变,越变越俊朗了。
龙傲天这种东西嘛,靠的是实力和那打不死的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