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所以现在朱标说“您”,就相当于用北直隶的方言说了一句俏皮话,逗得表情刚阴沉下来的朱元璋展颜大笑,使劲拍了拍儿子的发髻。
朱标无奈。他怀疑等自己戴冠之后,臭爹还是会继续拍他的头,把他发冠拍歪。
两日后,薛知默带着圣旨匆匆回苏州。
此刻,蓝玉也已经得到了朱标就是太子的消息。
他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坐了半宿,然后十分后悔。
若早知道朱标是太子,他就不冒险了,直接立刻返京,帮太子杀人多好?
蓝玉此举,其实是逼迫皇帝给个说法。
他坐实了此事是谋逆,把自己绑在了常葳被泼污水的这个“小案子”上。
口舌之罪,皇帝可能为了保护一些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常葳吃了这个哑巴亏。但蓝玉为此事屠了村庄绑了知府,如果不把这件案子办成“谋逆大案”,那么就是蓝玉此举就是犯了大罪。
一个常葳如果不够资格让皇帝偏袒,那么再加一个永昌侯呢?
蓝玉用此举向皇帝表明,如果皇帝放任常葳被逼死,那就连同他的命一起收了。他这个舅舅受了姐姐姐夫太多照顾,愿意跟着去九泉之下照顾外甥女。
“啪。”蓝玉一巴掌打自己脸上,给自己的脸打了个红彤彤的手印,“自作聪明!”
“好了,皇上和太子都没怪罪你,皇上还说你杀得好。”薛知默笑道。
蓝玉忐忑道:“皇上真的没生气?皇上如此英明,不可能看不出我在逼迫他。”
薛知默道:“皇上肯定看出来了,不过皇上一开始就在太子面前维护你。我想在皇上眼中,你是子侄,十分纵容你。”
“在太子面前维护我?”蓝玉愣了愣,然后表情古怪道,“太子是标儿,那确实应该是皇上在太子面前维护我。”
薛知默忍着笑道:“别胡说。”
“好了好了,监察御史,走,咱们查案去。”蓝玉把腰间调兵令牌丢给陈启,“陈将军,请率兵保护下官。”
陈启瞥了他一眼:“小师弟,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蓝玉正色:“有的有的,师兄,你相信我!”
陈启把令牌揣好,叹气道:“先别忙着查案,把已经到手的证据整理一下,先呈给皇上和太子。一些证据,到了皇上和太子手中,才能更快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蓝玉表情有些别扭:“找到更多证据后再送上去吧。”
陈启疑惑:“为何?皇上已经宣布常将军为太子妃,你还有何不放心。”
蓝玉仰着头长叹道:“标儿是太子,那朱文正就是皇上亲侄子,现在估计在京城。”
陈启更加疑惑:“这和燕王又有什么关系?”
蓝玉苦着脸道:“若将这些零散的证据交给皇上,定是标儿整理和查案。朱文正知道了,绝对会写信嘲笑我让标儿收拾烂摊子。明明是标儿帮我,他会在信中说得好像他在帮我似的!”
陈启:“……你该称呼朱知省为太子殿下,不应直呼其名。”
薛知默失笑:“好了,正事重要,把你那点孩子心性收回去!”
“唉……”蓝玉一想到朱文正的嘴脸,就忍不住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神情比知道了朱标是太子,自己不过是自作聪明后还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