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鸟信树一个人在喝闷酒,对上头下达的指标,他相当不满意。
抬手又是一杯清酒下肚,他转头对身边的手下说:“你说头儿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多人哪里去找啊?”
“我觉得只要放出消息的话,乐意成为血仆的人一定不少。”
“但可靠的人实在太少了,又要保密,又要扩员,最后最有压力的还是我们这些最底层的人。”白鸟信树抱怨道。
身边的小弟接了个电话,转头说道:“我老婆找我回去了。”
“去吧,我再过会儿回家。”白鸟信树挥了挥手。
白鸟信树在小店里自饮自酌到凌晨两点钟,才慢悠悠地回家,血仆的身体让他对酒精有良好的分解性,就算喝了许多酒,他现在依旧能保持清醒。
在昏暗的小巷里行走,他看到前方有个人站在路中央,昏暗的环境中,对方的双眼散发着红色微光。
白鸟信树瞬间知道对方也是血仆,快步走了上去,等靠近了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看起来不过高中生年纪。
“这么年轻。”白鸟信树惊讶道,“是谁让你入会的?”
“看来你不认识我。”艾达淡淡道,猛然睁大双眼,瞳孔深处绯红爆发,“我在此下令!服从我!”
一股精神冲击击中了白鸟信树,他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双眼失神。
旁边的阴影中柳夕月走了出来,利索地将麻袋套在对方头上,把白鸟信树拖上了面包车。
艾达坐上副驾驶,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问他?”
“你的眼睛能保证他一直听话?”
“至少几小时内没问题。”
“几小时过后他回过神来报信怎么办?还是绑走比较靠谱。”
柳夕月活脱脱就是一个专业绑匪。
……
等白鸟信树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捆在椅子上,头顶是橙黄的白炽灯,只能照亮几米内一小块范围。
周围的墙壁和地面是光秃秃的水泥,看样子他应该在地下室里。
“有人吗?”白鸟信树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人回应。
“有人吗?”白鸟信树扯着嗓门大喊道。
他一边喊一边挣扎起来,但对方捆绳子的手法非常好,一时半会居然难以挣脱。
不过好在屁股底下的椅子是木头做的,他利用核心肌肉力量,从地上弹起,整个人连带着椅子朝墙壁撞了过去,椅子粉碎,他也挣开了束缚。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生锈铁门粗糙的洞开声,有一个人走进了地下室。
白鸟信树挪动身体,藏进角落的阴影里,警惕地看着入口。
走进来的是个女人,不是自己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个,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人。
当看到对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时,他就下定决心要偷袭对方,他怎么说也是混黑道的,身体里藏着一股狠劲。
柳夕月走进地下室,看了眼碎成一堆的木椅,转头对黑暗中开口:“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白鸟信树一愣,乖乖走了出来,他缓缓转动手腕,语气冰冷道:“你眼力还挺好的,现在放我出去,我还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
说完这句话的半小时后,白鸟信树在一张木板床上疯狂大吼:“我说!我全都说了!”
“你的顶头上司是谁?”柳夕月质问道。
“掘井多江!”
“他住在哪里?”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白鸟信树带着哭腔道。
相同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这两个女神经病充耳不闻。
柳夕月再次将湿抹布放在白鸟信树的脸上,开始往湿抹布上浇水,这是以前非常常用的拷问手法,水刑。
刑讯方式很简单,只需要一个斜坡让犯人躺着,在对方脸上盖上一张湿毛巾就可以了,遭受酷刑的人会产生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在刑讯过程中,受刑者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就像个脸上蒙了一个吸尘器。
在拷问过程中,艾达殷勤地给柳夕月递水桶,似乎在这种事上,两人有着相当的默契。
柳夕月一直不停浇水,丝毫不顾及白鸟信树的感受,如果受刑的是普通人,那柳夕月往往会时刻注意对方的健康状态,避免对方淹死,但对象是血仆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即使窒息昏了过去,也只要稍微抢救一下就能醒过来。
“他又昏过去了。”艾达提醒道。
柳夕月掀开毛巾,熟练地甩了对方几个耳光,再用力按了几下胸口,白鸟信树倒吸一口凉气,呛出几口水,终于恢复了意识。
“再说一遍,你老大住在哪儿?”
白鸟信树口齿不清地重复了一遍,答案和之前一模一样,柳夕月这才满意地点头,转头对艾达说:“应该没错了,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他。”
艾达离开地下室后,白鸟信树缓缓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看到柳夕月像是看到魔鬼一般,吓得瑟瑟发抖。
成为血仆之后,他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要经受如此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