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见云初有些疑惑,立刻道:“跟李义府争斗被发配横州病死任上的宰相杜正伦的兄长。”
云初瞅着周兴道:“此人跟裴廉有什么关系?”
周兴道:“君侯不会不知晓豫章王跟舒王李元名是什么关系吧?”
云初对于浩如烟海的大唐皇族一点都不熟悉,就看向温柔,温柔咳嗽一声道:“李亶是舒王李元名的儿子。”
周兴自顾自地道:“显庆三年五月十八日,裴廉与杜正玄相别于灞桥,裴廉折柳插在杜正玄的衣襟上道:恨不能与君共侍舒王足下。”
云初想了一下道:“这句话有问题?”
周兴得意的道:“君侯,看一句话的时候必须要看当时的环境,裴廉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御史弹劾舒王谋反的关键时候,别人在这个时候都在远离舒王,他裴庸为何偏偏要凑上去,还说什么要与杜正玄共侍舒王的话。
当时裴廉刚刚被陛下从车马监因故斥退,他不思己过不说,还心怀怨望,听说舒王准备造反了,就恨不得立刻投身到舒王麾下,参与谋反。”
云初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后来不是说舒王是清白的,被人诬陷了吗?”
周兴笑道:“舒王是清白的,但是,裴廉跟杜正玄可不清白,这不,刚刚从这个杜审口中得知,杜正玄在豫章王府中一手遮天不说,还暗中跟舒王担任过刺史的青州,滑州的折冲府都尉有联络。
三位暂且宽座,某家这就带人去搜查杜正玄的府邸,如果某家预料不错的话,应该很快就有新的结果出来了。”
云初三人目送周兴离开,温柔立刻道:“杜正玄的府邸在安化门附近的昌明坊,他家的管家跟你家的管家一样,都担任着坊长,别的我不清楚,杜正玄要是被扣上谋逆的罪名完蛋了,居住在昌明坊的其余杜氏人等也很难逃脱。
这样的话,你要是在昌明坊开始你的南城改造计划,就非常的方便了。”
云初有对一脸铁青色的狄仁杰道:“你怎么看?”
狄仁杰怒道:“我还怎么看,人家是刑部侍郎,官职比我还要高一个等级,手里拿的又是皇命,我要是多说一句话,我觉得这个家伙就能把我也罗织进这桩案子里的去。”
云初摊摊手道:“自从周兴被突袭之后,洛阳那边来的旨意,不但将百骑司的人手调拨给周兴使用,就连皇后手中的长安花郎徒,现在也受周兴节制。
他们的事情,咱们兄弟不掺和,而且,千万别被咬上,否则真的很麻烦。”
温柔长叹一声道:“我现在开始明白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天啊,全天下人都成了御史言官,告密要是告的有用,还会受到重用,从今往后,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因此倒霉。
不信,你看着。”
云初道:“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的南城改造计划要不要趁机推出来?有杜正玄这个娃样子,我想应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跟我们作对吧?”
狄仁杰道:“如此,也算是杜正玄死得其所,死他一家子,造福整个南城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云初见那个刚刚出卖了自己叔伯的杜审开始痛苦的呻吟了,这明显是将要醒过来的节奏,被周兴折磨的这么凄惨的一个人要是向他们三个求救,会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他们三人就迅速离开了地牢。
离开地牢,又沿着甬道走了百十米,就到了东市上,今天是初九日,长安妇人们需要出门采买上元日欢庆用的东西,按理说该是东市上一年中难得的卖货的好日子。
可惜,站在街道中间放眼望去,平日里总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争奇斗艳的大唐女子们,似乎都变成了娴静的好妇人,出门的很少。
云初三人走了半条街,才看到一个勉强能入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