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以你我兄弟之才,趁乱闯出一片天地出来不难。” “很难,而且才举旗子反叛,下一刻就被人告密,然后被害死了。” “你想事情的时候总是太丧气了。” “从我被家人丢到乱葬岗上喂野狗的时候起,我就对乡野之民不再抱任何信任,到时候,因为几串钱被人家出卖,或者为了一些粮食被人家出卖,显得我们兄弟一点都不值钱,最后被官家千刀万剐的时候,会被一群一群的乡民们看热闹,你知道的,他们可喜欢看杀人了,人死的越是凄惨,他们就越是快活……而且,不论是杀你,还是杀我他们都欢喜,没区别。” 薛长风咂舌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领悟?” 殷二虎道:“乱葬岗上,当时有一只乌鸦落在我的脸上,想要啄食我的眼珠子,被我抓住,一边喝乌鸦血一边想出来的。” 殷二虎说着话,就一拳砸在旁边的古柳上。 古柳被这一拳砸的咕咚作响,随即,就有一阵虚弱的婴儿啼哭声从树干里传出来。 殷二虎吃了一惊,用指头点击一下古柳对同样吃惊的薛长风道:“老柳树成精了。” 薛长风却纵身跳上老柳树的树杈,然后就钻进了树洞里,片刻之后,就从树洞里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了。 小婴儿肥肥白白的很好看,是一个女婴,从绸缎为面的襁褓来看,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里面还有一个妇人,不过她已经死了,这个树洞充当棺材挺好的,我就没动。” 殷二虎有养育孩子的经验,抱过孩子之后看了一下,就扯下自己的内衣,给孩子换了新的尿布,这孩子只有五个月大小,可能是因为饿了,还在不断地嚎哭,殷二虎就摸出一个糖块,放在孩子嘴边让她舔舐。 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孩子,并没有让殷二虎于薛长风过于惊讶,就在距离此地不足五里的地方,刚刚过去的那群人把村子里的富户张仁给抢了。 他们整整在张仁的家里吃喝了五天之后,再放一把火才离开的。 殷二虎看的很清楚,张家的男丁都被整齐的吊在树上,家里的女眷则衣衫不整的吊在梁上,粮食被这些人吃光,钱财被领头的带着人给分了,至于牲口啥的,也都被那些人给牵走了。 从薛长风的记录来看,张仁家里共有田亩四千七百八十亩,城里还有两间店铺,一间是卖盐的,一间是卖绸布的,家境非常的殷实。 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张家的一个小女娃,被她母亲抱着仓惶逃离了张家躲在这个树洞里,结果,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厚衣服,薛长风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浑身发青,被风雪冻硬了。 殷二虎把孩子揣皮袄里,对薛长风道:“你去把马牵过来,我们两个进一趟城。” 薛长风指着他怀里的小女娃道:“你打算自己养?” 殷二虎道:“秀娘有了身孕,估计是一个男娃,等我们回长安之后呢,孩子应该落地了,正好把这个孩子一起养。 反正都是吃屎的娃,啥都不知道,以后就是老子的娃,胡乱养上十几年,找一个汉子嫁了,每年都有闺女酒喝,这买卖做得。” 薛长风道:“主上的任务里可没有说让你假公济私的收养一个小女娃。” 殷二虎笑道:“主上给的任务里,也没说不让我救这个小女娃。” 薛长风长啸一声怒吼道:“刚开始,老子以为你的主上是一个阴险狡诈凶狠绝伦之辈,跑了几年回来之后,见你没有死,还以为你主上也算是重情重义之辈,觉得在这等人麾下做事,应该畅快顺意,还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没想到,整日里蝇营狗苟如同黑夜里的蝙蝠,见不得人不说,你们从来就没有认真干过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白瞎了那么多的好汉,那么多的钱粮……” 话音未落,殷二虎就在薛长风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地道:“你吓着孩子了。” 薛长风瞅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婴孩,低声咆哮一下,就朝存放战马的地方去了。 等他们两匹马三个人来到偃师县城门口的时候,在这里没有看到守城的衙役,乡勇,倒是城头上那些死不瞑目的官员首级被寒风冻得硬梆梆的,漆黑如墨不说,倒是露出来了几分昆仑奴的风采。 马蹄特特踩着青条石进入了城门,才进来,薛长风就发现有很多人在注视着他们。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城里面好些地方还冒着烟,街上行人更是来去匆匆的不敢抬头。 薛长风长吸一口木头烧焦的气息,对殷二虎道:“有烤肉的味道,不过,我不觉得他们是在烤肉吃。” 殷二虎不屑的道:“别看现在乱的厉害,等大唐府兵到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