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城终于迎来新的黎明。
大理寺。
战幕把萧臣叫进屋里,温御等人则在另一间厢房里休息。
直到现在温御都不明白,“到底是谁把遗诏跟密令的事告诉给他的?”
厢房里没有外人,萧彦跟一经的伤口被李舆处理包扎之后躺在床上,郁玺良跟温御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三个人的视线皆落在温御身上。
温御见状,皱眉,“不会是……”
“一定是。”郁玺良甚至没有等温御把话说完就给出肯定答案。
萧彦略微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经则念了一句‘我弥陀佛’。
温御震惊,“早知这样,当初就该灭了宋相言那小子的口!”
郁玺良,“……”
萧彦,“……”
“温侯,你就没有想过是魏王殿下做的这件事么?”一经好心提醒了这个智障。
温御当然不能叫他们看出来自己真的没想过,“当然想过!”
三人默,当真没想过。
“本侯只是不明白,魏王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御皱紧眉,“难道……难道他不明白战幕死守太子么!”
这一次,三人真的沉默了。
事实上他们不只一次想过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战幕,之所以犹豫,一是密令给他们而没给战幕这件事会让某位军师嫉妒的发疯,二来战幕对太子倾其所有的灌注,是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太子的原因。
床榻上,萧彦问了一句话,“若非如此,了结尊守义之后,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一刻,厢房彻底寂静无声……
另一处厢房里,战幕没有坐上主位,萧臣亦没有。
战幕酝酿了很久仍然没有开口。
萧臣却已料到战幕想说的话,“军师放心,本王此前与军师说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战幕抬头,看向对面坦荡如砥的少年,纵然经历大战一身疲惫,却掩饰不住其自身上流溢出来的那股无畏无惧,睥睨天下的气势。
彼时皇陵,他隐约的从萧臣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魏王有先帝遗诏,纵是老夫亦不能抗旨。”
“遗诏跟密令我自会说服温侯他们销毁,军师放心。”
战幕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他相信萧臣也应该能明白他话里有话,只要萧臣坚持,他可以让步。
然而萧臣给他的回答却让他始料未及。
“殿下甘心?”
“与军师说句实话,自踏上这条路我有过不甘的时候,但也只是某个瞬间,于我而言,真相远比结果重要,我相信皇祖父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样的遗诏跟密令,他老人家不管做任何事,都该是为大周好,那么萧臣有这样的决定,便是坚信这样的决定是对大周有益的决定。”
战幕看着眼前的萧臣,由衷点了点头,“殿下能有这样的心胸,老夫敬佩。”
“此事可以先放一放,老夫有个问题。”战幕抬头,“当日你找到老夫,将实情告知,就不担心老夫会为太子而伤魏王,亦或者老夫会因为遗诏跟密令,舍弃太子?”
“本王坚信军师心里装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太子之位,一个皇位,军师心里装的是大周江山,黎民百姓。”看似浮夸的话,放在战幕身上却是实实在在陈述。
战幕苦笑,“没想到魏王竟比那几个老家伙更懂老夫。”
“此番能叫尊守义伏法,能让皇城化险为夷,军师功不可没。”萧臣诚心感激。
“如魏王所说,此乃老夫分内之事,至于接下来的事,我们且慢慢来,总能找到最好的方法。”
战幕既得萧臣肯定,便没有再继续深究的必要,于是起身,宫里萧桓宇还在等他。
萧臣将战幕送出厢房。
隔壁房间里,看到二人出来的温御跟郁玺良下意识跟出来,温御站在战幕身边,郁玺良则挡在萧臣面前。
“温御,你要干什么?”战幕少年时就认得温御,只一个动作哪怕一个眼神他就猜到温御要起什么幺蛾子。
还没等温御回答,外面突然有人跑进来,气喘吁吁,“启禀魏王,皇上回宫了!”
这件事,得说一经跟萧彦心是真狠。
彼时他二人脱离险境后被人搀着回到大理寺,直到刚刚,二人都对周帝被尊守义关在密室的事情讳莫如深。
要说这事儿还是罗生良心发现告诉给上官宇的,上官宇上报萧臣,萧臣随即派人将人救出来送回皇宫。
“军师,有劳。”萧臣拱手。
战幕颔首后看了眼温御,转身离开。
直到战幕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温御这才走到萧臣面前,“老臣冒昧,当真是王爷把……”
“是。”
萧臣随即与温御跟郁玺良一并走进厢房,事情既然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