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帝,萧冥河缓慢蹲下身,璀璨如星的眸子里闪动幽冷寒光。
“父皇不说?”
“孽子!”
“我想想。”
萧冥河捡起地上利器把玩在手里,“父皇那么讨厌儿臣,讨厌到恨不得我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又为何千里迢迢把儿臣从平州召回皇城,留在你眼皮子底下?想想……好像那时父皇看中的八皇子,我那八皇弟萧齐死了。”
周帝想要挣扎起身,然而全身麻木,他双手僵硬抵在地面才没摔倒。
“怎么死的来着?哦,是被父皇选中的宰相鹤柄轩给害死的。”萧冥河状似无奈的摇摇头,“父皇且瞧瞧你识人的本事,眼光太差。”
“你……”
“我?”
萧冥河依旧把玩着手中利器,揶揄开口,“萧齐一死,父皇膝下就只剩下一个五岁的九皇子萧平,那孩子太小,莫说父皇为难就是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父皇将大周江山托付在一个五岁的稚子身上,于是父皇思来想去,想到我这个孽子了。”
周帝额头渗满细密冷汗,身体开始发冷,“解……解药!”
“不急,儿臣话还没说完呢。”
匕首从周帝眼前划过,周帝惊恐后退时摔到地上。
萧冥河索性坐下来,“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儿臣不过是父皇的一枚棋子,一枚制衡太子跟魏王的棋子,父皇不喜他二人继承大统,便要把我推到前头,借我的手打压他们。”
周帝恼恨看向萧冥河,却不知如何反驳,“你该荣幸!”
得说周帝身子虽然软了嘴还挺硬。
“那父皇觉得……”萧冥河将匕首抹到周帝喉颈,“儿臣有没有感觉到荣幸?”
“你敢弑君弑父?”
“说回刚刚的问题,父皇为何要封我为太子。”
萧冥河俯身凑过去,“听说外面乱起来了,萧桓宇领兵冲进皇宫,这会儿人应该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坐着。”
周帝皱眉,身体尽量往后想要躲开匕首。
他知道那匕首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父皇不惊讶?”
萧冥河只是反问,随后便道,“父皇怎么会惊讶,这就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啊!”
周帝愕然。
“先是废后,又是废太子,您想逼萧桓宇再行逼宫之举,一来可以铲除他,二来可以借着乱局除掉萧臣,为防萧桓宇跟上次一样找借口,您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那就是我。”
许是没想到萧冥河猜的这么精准,周帝瞠目。
“父皇大清早召我去御书房,说是商议立太子诸多事宜,实则立太子是真,想用这把匕首弄死我也是真。”
萧冥河移开匕首,清冷眸子落到尖刃上,“这上面淬了毒?”
周帝不想承认,“胡言乱语!”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父皇就不能与儿臣说句实话?”
萧冥河倒也没什么指望,“父皇杀我,而后嫁祸给萧桓宇,他便是没退路了,如此父皇不仅除了萧桓宇,还除了我这个眼中钉。”
“你为什么……”
“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萧冥河笑了,“因为儿臣与尊守义是一伙的啊傻子!”
周帝不可置信瞠大双目,“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萧冥河居高临下,看着脸色铁青的周帝,“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赫连图跟苗越剑的确是兄弟,因为他们两个全都认了尊守义当义父,自然该以兄弟相称,儿臣……”
“你也……”
“没有。”萧冥河摇头,“在儿臣心里,父为兽,我那时不认他为义父,是真的为他好。”
“你这个野种!孽子!”周帝恨到咬牙切齿,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扑过去想要掐死他。
萧冥河脸上笑容骤然消失,他顺势揪住周帝龙袍,生生将他提起来拖拽到画卷前,用力摔到地上,“母妃面前,你该赎罪!”
周帝从未经受这般屈辱,指着墙上画卷,“池月你这个贱人!你看看你生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砰—
萧冥河猛然抬脚狠狠踹向周帝,“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什么东西!”
“萧启衡!你根本就不知道母妃对你的爱有多深!她对这皇宫有多眷恋!她用一生祭奠你们的爱情,我就用你,去祭奠她!”
萧冥河那张惊为天人的容貌突然变得狰狞恐怖,他一步一步走向周帝,蹲下身时单手嵌住周帝下颚,又自怀里取出一枚药丸,“谢平是我的人,楚离洛也是我的人,他们一个喂你吃了长生丸,一个喂你喝下安神汤,可那些都不能要你的命,唯有这一枚……”
就在萧冥河想要把药丸塞进周帝嘴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唤声。
“冥河……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