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证据,即便很多细节还需要推敲,可事实大概就是所有人想的那样。
周帝龙目紧紧盯着眼前二人,渐起杀心。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见周帝走向北墙,一经提醒他,“皇上最好留我二人活命。”
周帝行至机关处,转过身时五官近乎狰狞,连声音都变了腔调,冷戾如冰,“现在知道怕了?”
“首先这个秘密并非只有我二人知道,灭我们的口灭不了这件事,反倒留下我们还可以当作人质,用以威胁那些知道秘密的人,别乱说话。”
萧彦随即补充,“但有一人皇上威胁不了。”
“谁?”周帝寒声问道。
一经回他,“尊守义。”
周帝终于明白一经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将那么重要的事和盘托出,原因在此,“你想挑拨朕跟尊守义的关系?”
萧彦听了想笑,“你们两个的关系还需要我们挑拨?他手里那块玉玺皇上收回来了?”
不等周帝开口,一经道,“看来皇上还不知道翁怀松的事。”
跳跃太大,周帝一时愣住。
“翁怀松不是早就死了吗?”
一经看向萧彦,“要不要告诉他?”
机关响起,萧彦可是忍不了那疼,“翁怀松手里有皇兄活血!”
音落之际,密室死寂。
这个天大的秘密是在翁怀松去找尊守义之前说出来的,彼时萧彦他们的震惊绝不亚于现在的周帝。
“你们……在胡说什么?”
一经觉得他比较擅长释疑解惑,于是便将翁怀松还活着的事很详细告诉给了周帝,萧彦则时不时语出惊人。
二人一唱一和,听的周帝后脊发凉。
“翁怀松被尊守义抓走了。”这是一经的结束语。
萧彦看向背脊紧紧靠在北墙,脸色煞白的周帝,“两具干尸跟皇兄活血都在翁怀松那儿,而翁怀松又在尊守义手里,皇上觉得与尊守义相比是他更具威胁,还是我们?”
周帝没有回应,而是转身扶墙走上阶梯,脚下虚软时险些跌倒,看上去十分狼狈。
石门闭阖。
萧彦与一经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大师觉得我们刚刚那番话,能不能挑拨了他跟尊守义的关系?”
一经轻轻阖目,“贤王殿下放心,皇上的心思有多窄,贫僧是领教过的。”
萧彦点点头,“该我们做的事我们算是做尽了,接下来就靠他们了。”
一经薄唇微动,念起佛经。
这是他第二次乞求佛祖保佑。
第一次是先帝病重的时候……
城郊,羽林营。
自派司马瑜去护国寺后,温宛跟萧臣一直在主营帐里等消息。
看出身边之人心焦,萧臣拉住她的手,“没事。”
温宛瞬间收敛起那抹焦躁不安的情绪,抬头看他,“你叫戚沫曦以令牌护魏沉央他们离开,是想宣战?”
“是想告诉皇城百官,我不是没有准备。”
萧臣看向矮桌上的布兵图,“眼下皇城官员里持观望态度者大有人在,倘若我与尊守义斗起来,他们若依旧持观望态度还好,我只怕他们站错队。”
“而且蜀王暴露就是尊守义暴露,我此举是想让他猜测我已经有了动作,他虚实难辨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简单说,敌动,我动。
敌不动,我逼他动,我再动。
就在这时,司马瑜从外面小跑进来,“有线索了!”
依司马瑜从护国寺打听到的消息,一经自打数年前吃了一顿素馅儿包子喷嚏不停累到昏厥之后,往后再没吃过那个馅儿。
“什么馅儿?”萧臣狐疑看过去,温宛亦然。
“马鹿草。”
听到司马瑜回答,温宛不禁看向萧臣。
萧臣知道这种植物,“马鹿草是中药,凉血止血,镇心安神。”
“蜀王为何会担心马鹿草被一经大师发现?”温宛蹙眉。
萧臣沉默数息,猛的抬头。
几乎同时,温宛也忽然似想到什么看过去。
二人异口同声,“苗四郎!”
他们虽然猜不出马鹿草的具体用途,但必定与‘魔兵’相关。
事不宜迟,温宛当即起身。
她打算入皇城,先到庆丰堂寻找答案,再找贾万金。
萧臣不想温宛冒险,“我另派人……”
“我不出面,贾万金不会相信别人。”温宛知道萧臣担心她,可皇城里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命搭在这最后一战,若她贪生怕死,那些人岂不寒心!
萧臣自知不能阻止温宛,却也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时局到此,谁都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