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尊守义突然从暗门里走出来,他大为震惊,然在看到装有圣旨的赤金长盒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绝对的震撼跟不可思议的情绪里久久都没缓神。
他找了十八年的人,就那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甚至没给他一点点准备的时间。
诚然他已经准备了十八年!
他记得还是尊守义先开的口。
‘皇上,勿怕。’
呵!
他怕?
他等了多久呵!
‘太子逼宫,萧臣在侧虎视眈眈,皇上若想将他二人一网打尽,便与老夫走。’
这是尊守义在御书房时说的话。
他不相信尊守义这个人,可在听到顾北霖率兵闯进皇宫那一刻却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事发突然,他没有万全之策,这才与尊守义一起从密道离开皇宫。
尊守义想了想周帝提出的问题,“太子逼宫在老夫意料之外,我没想到战幕竟真能容他这样放肆。”
周帝也没想到萧桓宇会铤而走险,顶着太子的封号也敢行逼宫之事,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孝子,距天只有一步,偏偏另辟蹊径,走一条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的绝路。
“为何不叫朕把玉玺带出来?”周帝又问。
尊守义淡然抿唇,正要说时罗生端着粗茶淡饭过来。
“皇上搭把手。”
棋盘占据整个矮桌,尊守义握住靠近自己的两个边角。
周帝皱眉,迟迟未动。
尊守义没有催他,但也没有放弃要他帮忙的意思,罗生端着饭,默默站在那里。
周帝暗暗咬了咬牙,伸出那双龙爪子握住棋盘。
尊守义眼中露出淡淡笑意。
棋盘被他二人挪开,罗生将饭菜摆到桌上,分别给两人拿了碗筷。
一碗豆腐汤,一碟小咸菜,两碗粗米饭。
周帝看了眼饭菜,龙颜不悦,“于阗的日子这样不好过?”
“奢靡会破坏一个人的纯质。”
见尊守义端起饭碗,周帝未动。
他的江山岌岌可危。
“为何要把玉玺留在那里?”周帝重复自己的问题。
“没有玉玺,没有逼宫的事实,皇上如何定萧桓宇的罪?”
“他已带兵闯进皇宫,这还不算?”周帝勃然怒道。
尊守义摇头,“皇上没听到消息么,是萧灵公主先持剑闯进皇宫,而后顾北霖才带兵冲进去,他们可以说自己逼宫,也可以说是救驾,这个界限如何界定?”
不等周帝开口,他又道,“刚刚从皇宫里传回来的消息皇上也听到了,直到现在, 顾蓉及顾北霖还有那万余兵卒也没踏进御书房半步。”
周帝沉凝,这一点他倒没想明白,“他们在等什么?”
“或许在等皇上走出去与他们谈条件,又或者……”
尊守义猜想他们在等自己,尤其萧臣迟迟未动,更加印证他的猜测。
“又或者什么?”
“在等萧臣出兵。”尊守义没将真话说出来。
倘若叫周帝知道战幕跟温御设计这场逼宫的目标是自己,周帝怎么受得了!
被尊守义提醒,周帝恍然,“温御他们还没动兵?”
尊守义摇头,“没有。”
周帝渐渐懂了尊义守所谓‘一网打尽’的含义,“你是想等萧臣动兵,将逼宫的罪名也分过去一些?”
“皇上以为此计不妥?”尊守义反问。
“是好计,可就算萧臣动兵,皇城可供朕调派的兵力不足以对抗叛军,又该如何?”周帝担心的是这个。
“皇上先用膳。”尊守义淡声道。
周帝看了眼豆腐汤跟那碟咸黄瓜,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
尊守义没理他,自顾细嚼慢咽,不再说话。
周帝又将视线落向对面老者,平平无奇的老东西,看不出丁点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记忆回到十八年前。
那时李世安将遗诏跟密令交到他手里,气到他差点当场升天去找父皇问清楚,后来他布局十八年,唯一抓到的密令者就是一经。
除此之外再无所获!
“父皇为何会将遗诏给你?”周帝还是忍不住问道。
“皇上跑题了,当务之急是解皇宫之危。”
尊守义吃净碗里最后一粒米,“罗生。”
罗生心领神会,将碗筷收拾下去之后自北墙盒子里取出一物,转身回来,恭敬搁到矮桌上。
黄绸包裹的东西,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就在周帝疑惑时,尊守义伸出手,缓缓将黄绸打开。
看到桌上那物,周帝满目惊骇。
“这是……”
“玉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