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怀松乍听以为耳朵出了毛病,掏了掏。
“谁把谁给杀了?”
“战幕,把忘忧给杀了。”温御抬头,一字一句道。
这回哪怕坐在北墙桌边研究经络图的二李也都凑过来,战幕不会武功,满城皆知,而忘忧是谁,是把一经打到全身筋脉尽断险些连气都断掉的高手。
“他怎么杀的?”翁怀松诧异无比。
温御便将发生在护国寺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看样子,忘忧没有还手。”
翁怀松沉默一阵,视线落到一经身上,“应该不是忘忧没有还手,想必忘忧伤的也不轻,他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可战哥事先并不知情,忘忧倘若有力气……”温御忽然觉得后怕,“战哥应该会将那把匕首戳在自己胸口,忘忧也难活。”
厢房里一时寂静无声,翁怀松跟二李领会到了温御的意思。
战幕是想以命抵命。
“他为什么要回太子府……”温御看着躺在床榻上一经,眼含热泪。
翁怀松些许感慨,“军师一直都在太子府,是你们……”
温御听懂了翁怀松的欲言又止。
战幕没变,变的是他们。
是他们突然入局……
“温侯。”李舆轻声道。
温御不禁抬头。
“之前侯爷抱一经大师回来的时候,对着师叔叫了数声‘翁怀松’,为何?”李舆已经忍了很久,终于问出口。
李显也跟着看过去,他亦听到了,前前后后十数声!
“本侯有吗?”温御扭头看向翁怀松。
翁怀松摇头,“没有。”
“你们两个是不是听错了?”
翁怀松看向自己两个徒儿,心里却是清楚,身份瞒不住了……
翌日,升堂。
周帝早朝刻意提到此案,既是战幕已醒,案子务必尽快给出一个结果。
此时公堂,关裕仍坐在正中位置,萧彦左上,苏玄璟右下,戚枫则站在公案旁边位置。
公堂左右一半是刑部衙役,另一半出自大理寺。
宋相言仍然是用担架被人抬上来,旧伤已愈,但一场厮杀又添新伤,反正最倒霉的就是他。
原告迟迟不到,所有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
“要么,先把证人叫上来吧?”萧彦提议道。
关裕直接拒绝,“贤王殿下未审过案,不知上堂的先后顺序,证人是基于原告的证人,原告没到,不可先提审证人。”
“本官倒觉得,顺序之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而且温弦有鸩石及解药,严格说,可当嫌犯。”今晨,苏玄璟与萧彦‘护送 ’温弦从天牢到此,一路未叫其与任何人接触,至少苏玄璟以为,迟则生变。
早审有早审的好处。
至于能审出什么,他很期待。
关裕再欲阻止时萧彦不乐意了,“本王未审过案,皇上也叫本王来审案了,关大人是觉得本王不配,还是皇上用人有问题?”
“与其坐在这里等,浪费大家时间,不若先审温弦,关大人以为如何?”苏玄璟附和萧彦,浅淡开口。
关裕皱眉,“本官……”
“传温弦!”萧彦高喝。
片刻,温弦被天牢衙役押入公堂。
之前烙铁烫伤的肩头衣服破烂,伤口红肿感染,经夜袭险些丧命,后又被司南卿暗示杀她的人是太子萧桓宇,加之身份被公开,却依旧活的这样狼狈,温弦心里的恨跟滔天怒意已经逼至顶锋。
站在公堂上,温弦立而不跪,眼睛里全都是怨恨。
关裕皱眉,“堂下何人?”
“关大人不知道我是谁?”
温弦肩头的痛已经麻木,发丝凌散落下来,如同疯妇一般,“本公主要见宗政!要见公孙斐!”
堂上众人尴尬,温弦当真不会审时度势,大理寺公堂岂是她能随意撒泼的地方。
而此时,太子府的马车已然停在外面。
车厢里,萧桓宇异常谨慎坐在战幕身边,心虚到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他看向紧闭的大理寺府门,出发时就已得到消息,温弦早被衙役押进大理寺,成败在此一举!
车厢里还有司南卿。
相较于萧桓宇的紧张,司南卿要淡定的多。
虽说给战幕下毒也有他的份儿,但他未经手任何人,不似萧桓宇,竟从温弦那里拿药,这种疏忽简直致命。
见萧桓宇看向自己,司南卿心领神会,“军师?”
一夜修养,战幕不再如昨日那般虚弱,他轻吁口气,“等等。”
司南卿不解。
作为案件原告,战幕与他皆不入公堂,案子怎么审?
这时,一个乞丐敲响轿厢。
司南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