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温御看到一经唇角鲜血急速流淌,鲜血滴在一经雪色僧袍上,犹如点点梅花盛放。
心痛欲裂,温御终于忍不住低声呜咽。
一经没有劝慰,他怕自己一开口控制不住血喷。
脚下的台阶变得很长,一经每踩下去一步,都会觉得生命在流逝,然而握着方盒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这是战幕的救命良药。
终于,他们走下百步阶梯,“一经……”
“骑马。”
两匹骏马就系在来时路上,台阶上的周帝仍然没有离开。
温御不想松开一经,却被他推开。
推开之前,一经将那个方盒交到温御手里,重重握紧。
他就是不想在周帝面前露出自己惨淡模样,当初在密室里,他都不曾叫周帝看了笑话。
一经背对百步阶梯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把染血的僧袍掩在身前。
他飞身翻上马背,双脚用力夹紧马腹。
驾—
洪亮声音响彻山林,一经纵马驰骋而去。
温御看到那一声‘驾’后,一经吐了一口血,他惊恐万状翻身上马,哭着纵马追过去。
台阶上,周帝无比失望看了眼远去的身影,转身与李世安走回禅房。
“一经!”
就在温御追到拐角处时,一经身体自马背上重重摔下来。
温御飞身冲过去,将滚落在地的一经抱在怀里。
他看着胸前满是血迹的一经,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哭的像个孩子,“一经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一经勉强支撑着看向温御,“药到手,军师不会死了……”
“可我也不想你死!我也不想你死!”温御紧紧抱住一经,在林间号啕大哭。
一经再也没有说话……
尘埃落定。
天牢里,温宛跟苏玄璟一直守着温弦,生怕再有刺客过来取温弦性命,大理寺的消息传过来时,已经是转危为安的局面 。
她与苏玄璟跟萧彦商量许久,依然决定将上官宇跟十二卫留下,自己迅速赶回大理寺。
“这丫头对战幕上心啊!”
刑室里,萧彦吃着柏骄从东市买来的粥饼,瞧向苏玄璟,“苏大人要不要一起吃?”
“殿下有想叫微臣一起吃的心,为何不让娇娇多买一份?”苏玄璟瞧着萧彦身前薄饼,“两张薄饼一碗粥,也才不到一钱银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贵你!”萧彦将手里的薄饼撕下一小块,状似要递过来。
苏玄璟摇摇头,视线转向刑架上的温弦。
此时的温弦当真是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肩头伤口化脓,衣服破烂,发髻凌乱,杀手一来一去,吓的她魂不附体。
苏玄璟起身走过去,“温姑娘……”
温弦将将平复心境,看到苏玄璟,眼中陡然升出恨意,“苏玄璟,你为何要杀我?”
苏玄璟疑惑的就是这一句,“温姑娘怎会怀疑那些杀手是我派来的?我血雁门可与姑娘无冤无仇。”
温弦听到这句话,嗤讽冷笑,“血雁门……我呸!是你亲手杀的我!”
苏玄璟蹙眉,十分不解。
这句话惹的萧彦跟柏骄同时看过来。
温弦也知此生非前世,强忍怒意,“我要见公孙斐!”
“恐怕不行。”
苏玄璟摇头,“明日大理寺升堂,温姑娘有话不妨当着几位大人的面直接说。”
温弦忽觉伤口剧痛,“你们还不找御医给我包扎伤口?我是于阗长公主!”
萧彦轻‘呵’一声,低头喝粥。
柏骄指了指萧彦刚刚扯下来的那块饼。
萧彦将饼递过去,主仆埋头。
温弦转尔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知萧彦在场问不出什么, 只得压下心思,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温弦气急败坏,“来人!来人—”
皇城,大理寺。
大战终止,所有黑衣人被尽数斩杀,前来救援的武将先后散去,只剩下皇城侍卫及余下大理寺衙役清扫污垢。
厢房里,宋相言跟温君庭虽多处受伤但不致命,加之二李医术高超转危为安。
两人怕敌手再有反扑,一直没有离开。
床榻旁边,翁怀松身上也溅满鲜血,发髻凌乱,满身狼狈,余悸未消。
温宛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宋相言跟温君庭时一路悬浮的心陡然降下来,“你们还好?”
宋相言对温宛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想挺起胸脯自吹时后背剑伤牵扯间,眉头一皱。
“小王爷伤的重。”温君庭镇定道。
“君庭你怎么样?”温宛绕到温君庭身边,看到胸前背后伤口,红了